這戚玄之分明就是故意的,借江遠棋的手來打壓莫家,倒賣孩童的事若是傳出去與莫家有關,那莫家就将損失巨大,且他爹莫向天壓根不知道這件事情。
鬥獸場本在莫向天的管理下,隻是尋常賭獸鬥獸的生意,自從交予莫野尋之後,他便私自開始倒賣孩童做養獸人,以人鬥獸這殘忍的生意。
莫向天每日忙于與各種達官貴族攀附,從未管過鬥獸場,且這鬥獸場的生意亦是一日比一日好,他還為莫野尋感到驕傲。
江遠棋忍着疼痛來到上層,找管事的讓他兌現承諾,将所有養獸人交與他,管事猶猶豫豫不敢做決定。
“我已經與你們的莫少幫主說了,放人吧。”,戚玄之悠哉悠哉走過來。
“你怎會在此?”,江遠棋問道。
管事的望了一眼莫野尋,莫野尋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為好了,管事隻得按照規定放人。
“我來湊湊熱鬧,順便幫幫你,看,莫少幫主和柳大小姐,你說他們是希望你死還是你活下來。”,戚玄之用頭示意江遠棋看向對面雅座間的一對璧人。
江遠棋望着莫野尋與柳默,這才明白過來,若是今日戚玄之沒出現,他和他的朋友們還有這裡所有人皆走不出這鬥獸場。
對于戚玄之的出現,他還有一個更可怕的想法,他能精準的出現在這裡,定是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亦或許,不僅僅是鬥獸場的事,還有石礦山,倒賣孩童,武林大會,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他隻需利用他江遠棋的手去對付他們,他不需費一絲力氣,在背後坐收漁翁之利。想到這裡,江遠棋苦笑一聲,全身酸痛無力,好在有顧牽機和祁溫撐住他。
“你今日的戰績,不出明日,便會傳遍整個江湖。那柳世立定重來讨好予你,你與那柳家大小姐的婚事,說不定亦有轉機。”
戚玄之以為他笑的是莫野尋與柳默。他從未想過江遠棋年紀輕輕會有極深沉的心思,被他吊兒郎當,看似天真的表面給迷惑了。
“多謝戚副幫主,明日我誰都不見,柳盟主若是來了,直接推了吧,我想回家休息幾天。”
江遠棋心中有數,概不明說,隻告訴自己日後提防着點戚玄之。
“也好,那這婚事也不要了?”,戚玄之瞧着他挺喜歡那柳家小姐的,再次确認道。
“戚副幫主若是感興趣,自己接了便是,到時候我定祝福你們。”,江遠棋嘴角蒼白,虛弱道。
戚玄之啞然,剛想開口,江遠棋又道:“那些孩子,勞煩戚副幫主送去仁心醫館,請擎神醫替他們醫治。并讓他們指認嫌犯,并昭告整個江湖,樊小二是被冤枉的,還有我和那些門派的賭約,還請他們信守承諾,向樊小二道歉。”
戚玄之無措,話到嗓子眼還沒出來,江遠棋等人就走了,他好心趕來救他們,怎麼變成他處理後續了,他一臉無奈。
江遠棋算好了戚玄之定能将這些事處理好,才敢丢給他去處理。也給自己讨一份清淨。
待所有人退場,已是夜半。柳默拉着莫野尋的衣袖,本想開口寬慰他,莫野尋卻将所有的氣撒在她身上,狠心道:“盡快解決肚子裡孩子。”
柳默一臉的不可置信,望着他的眼睛頓時濕潤了,莫野尋無情地将她甩開,頭也不回地走了。
剩下柳默原地哭泣,她從未想過莫野尋如此絕情,她為了他做了多少傻事,她本應該繼承柳家心法,但為了能和他在一起,他一句不喜歡打打殺殺,喜歡善歌善舞的女子,她便違抗她爹苦學舞技,隻為與他纏綿一生,在她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又驚又喜,她想莫野尋若是知道了,亦定歡喜不已才對,可為何是如今這副局面。
她雖難以接受,但她也是個要強的女子,她一路追着莫野尋來到芳香樓,這芳香樓的門口站着三位妖娆的女子不斷地拉着客人。柳默忍着心痛,找來媽媽,顫抖着給了媽媽五張銀票,媽媽這才帶她進去尋找莫野尋。
柳默攥緊拳頭,一腳踢開了門,便聽到裡面哼哼唧唧的聲音,莫野尋本就因江遠棋和戚玄之很不爽,想來這芳香樓輕松輕松,可誰知被柳默給攪亂。
床榻上一狐媚的女子穿着極其露骨的衣衫,白了一樣正兩眼失望的盯着莫野尋的柳默,像是在責怪柳默擾了她的好事,不耐煩的整理了下衣服欲走,卻被莫野尋拉住。
“怎麼,想看?”
莫野尋禽獸不如的樣子,柳默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真的是她認識的莫野尋。
柳默大聲哭笑着,道:“我隻問你一句,你,心裡有過我嗎?愛過我嗎?”
莫野尋跨着腿坐在床榻邊,用輕蔑的眼神看着她,道:“你以為你很高貴,其實你和她們一樣,隻不過你的身份比她們有價值而已,不過現在不需要你了,你可以滾了。”
好狠的話,這比說不愛她還狠,柳默努力控制着情緒,她的心仿佛被狠狠刺了一刀,痛到讓她無法呼吸。由于她情緒波動過大,導緻當場流血,還是媽媽遣人将她送到醫館,肚子裡的孩子也因此掉了。
如今莫野尋對她滿是厭惡,往日,他還能因為她的身份演出一副愛她的模樣。這也讓柳默沉浸其中,從未察覺原來,從頭至尾,他對她沒有過一絲真心,皆是利用。
而她将自己和自己的真心毫無保留的獻給了他,她真傻,真蠢,簡直愚鈍之極。
從此,柳默再也不交真心,不問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