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供述引起了記錄員一絲不易察覺的眉頭緊蹙,但随即又恢複了平靜。
幾周過去了,S縣一點動靜都沒有,但許諾的心裡卻始終懸着一塊巨石。
她從朋友那裡聽說,警方沒有立即采取行動,而是聲稱在“布局”,等待更大的時機。
然而,隐隐的焦躁和疑問在她心中不斷發酵——為什麼拖這麼久?
終于,一個月後,消息傳來,警方出動了。
然而,當新聞上簡短報道那家工廠被查抄的結果時,許諾看到的是“空無一物”的描述。
廠房已被清空,機器、設備,甚至連可疑的痕迹都被擦得幾近無蹤,隻留下寂靜的灰塵。
她盯着新聞報道的畫面,心裡不由得一沉,手不自覺地攥緊了手機。
許諾的心頭湧上一種陌生的恐懼——有人提前得知了行動并清除了所有線索。
這說明,在這盤棋局中,還有一個隐匿在暗處的對手,比她想象中更狡猾、更危險。
這一個月裡,卓越公司内部風起雲湧,氣氛變得緊張又詭異。
William的突然離職在公司内部引發了不小的震動。
有人猜測他是去追尋更好的機會,也有人低聲議論着他是不是卷入了什麼麻煩。
無論原因如何,他離開的手續辦得極為倉促,像是急于擺脫什麼似的。
許諾望着空空蕩蕩的辦公桌,心中不禁泛起疑問:他到底知道了什麼?
與此同時,沈望舒也似乎變得難以捉摸。
以各種理由推脫事務的他,幾乎在辦公室中銷聲匿迹。
許諾試圖聯系他,但每次得到的回複都是含糊不清的借口,仿佛他刻意在拉開距離。
每當她走過他辦公室的門口,看到那扇緊閉的大門,心中就湧起一絲苦澀的無力感。
她漸漸意識到,或許對他來說,她的任務已經完成,再無利用價值。
夜晚的秋風透過辦公室的窗縫,帶來陣陣涼意,許諾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此刻,整個辦公室裡隻剩下零星幾盞燈光,其他同事早已陸續離去。文件堆積在她的桌上,像一座小山,讓她喘不過氣。
她看着那些需要整理的資料,眼中閃過一抹疲憊。
“為什麼我隻是個人力資源,卻總是比業務總監還忙?”她自嘲地歎了口氣,感受到一種難以名狀的孤獨和茫然。
眼下的局勢越發複雜,而她自己,似乎仍在這場風暴的邊緣無力地掙紮。
許諾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黑暗的街景,心中湧動着對未來的隐隐不安。
那些未解的謎團、離奇的變化、人與人之間的疏離感,都像一張巨大的網,逐漸将她困在其中。
她看了眼手表,指針指向八點半。辦公室裡的燈光開始逐漸稀疏,寂靜的空氣中隻剩下偶爾的鍵盤敲擊聲和遠處的風聲。許諾歎了口氣,對自己說道:“工作永遠做不完。”她收拾着桌上的文件,準備結束一天的忙碌。
正當她站起身時,突然聽到走廊另一端傳來清脆的玻璃碎裂聲,聲響在空曠的樓層中顯得格外刺耳。她猶豫了一下,内心的好奇心讓她緩緩走向聲音的來源——魏秋至的辦公室。門微微敞開,一縷燈光透了出來,映照在走廊的地闆上。
“我為了你離婚,你卻背着我和你的前任藕斷絲連,你對得起我嗎?!”蔣然的聲音帶着憤怒和痛苦,幾乎撕裂了空氣。她的手在發抖,眼睛裡泛着紅,玻璃碎片散落在地上,映出她扭曲的神情。
許諾屏住呼吸,站在不遠處,心髒如擂鼓般跳動。她小心地往門内窺探,隻見魏秋至緩步上前,試圖用雙臂環抱住蔣然,低聲道:“你知道我心裡隻有你一個,從以前就是這樣。我今天和安喬真的隻是在街上偶遇。”
蔣然的身體僵硬,突然用力推開了他,眼中含着淚光,胸口急促起伏。她努力克制着情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語氣中帶着一絲決絕:“你說的話,我一句也不信。結婚的事情緩一緩吧。”
話音剛落,她轉身拿起包,步伐急促地朝門口走來。許諾來不及躲避,隻能站在原地,臉上的驚愕還未消失,就迅速換成了一絲公式化的微笑:“蔣總。”
蔣然的目光與她短暫交彙,眼中帶着審視和一絲不耐,但她什麼也沒說,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繞過許諾,頭也不回地離去。許諾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凍結了,輕輕吐出一口氣,心跳逐漸平穩下來。
“許諾。”背後的聲音低沉而冷漠,是魏秋至。她的背脊瞬間緊繃起來,強迫自己轉過身,臉上依舊帶着職業的鎮定:“魏總,有什麼吩咐?”
魏秋至的眼神銳利,帶着隐隐的威脅:“剛剛發生的事情,我不希望第四個人知道。”
許諾微微颔首,語氣平靜:“您放心,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