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阿依那’,這幾個字。”她寫給他看。
“好嘞!”這商販一看就是個老匠人了,三下五除二就在銅钗中部刻好了字,“小娘子收好了。”
珍娘道了聲謝,接過銅钗,又掏出方帕包裹好塞入懷中,正當她準備轉身離開時,兩個壯漢突然大步沖上前!
“!”
她感覺後頸一痛,然後便眼前一黑、朝後倒去,失去了意識。
“你們要幹什麼!”賣首飾的商販顯然是個正義的,他繞過小攤,拽住其中一個壯漢的胳膊,“你們是什麼人?我要報官了!”
另一個壯漢手腳麻利地将珍娘裝入麻袋扛在肩上。
“不要多管閑事!”壯漢胳膊一揮,那小販便被狠狠掼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周遭越來越多的百姓停下腳步,遠遠圍觀着。
“你也要試試爺的拳頭?”壯漢高高擡起拳,抓住距離最近的一名無辜路人。
“不不不……”路人連連擺手。
另一個壯漢雖肩上扛着人卻絲毫不影響走路,他攔下同夥,又單手解開腰間挂着的令牌。
“都看仔細了!”
令牌之上,一個黑底燙金的“鄭”字落入衆人眼中。
“哼。”二人冷哼一聲,一邊大搖大擺地離開此地,一邊不要命地撒着銅錢。
李知節正在神遊。
“你就是在騙我,”裴欽雙手環胸站在一旁,“殿下”也不叫了,就這樣哀怨地盯着她,“你怎麼能答應他?”
這個“他”是指李景爾。
“我沒有答應他啊,我那是騙他呢。”李知節強打起精神,悠悠地解釋說。
裴欽呼吸一緊,他幽怨地控訴:“我看被騙的是我才對……你和他才是一夥的。”
“蠢人才和蠢人玩,你說你這是不是在侮辱我。”她“啧”了一聲,臉一闆佯怒道。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真沒有騙你,真的,”她有些不耐煩了,但還是維持着嘴角淺淺的笑意,她定定地對上他的目光,“我不會把裴公卷進來的,我發誓,當時我那麼說都是為了安撫一下李景爾,他就像頭驢,前面吊個胡蘿蔔才幹活,不能當真的。”
他似乎很想嚴肅起來,但聽了她這個比喻,還是沒忍住嘴角一勾。
……好哄就是好小狗。
“那殿下……”
“殿下!”
黛雲推開門,驚慌的聲音與他一同響起。
“怎麼了?”
……對黛雲問的。
“阿依那,你快跟殿下再說一遍!”
李知節這才發現,黛雲身後還跟了一人,因為背着光、面容看不真切。
“阿依那嗎?進來說。”她招了招手,笑盈盈道。
“殿下、不好了!”阿依那聲線還算穩,“珍娘不見了,我上街去找,有人說……有人說……”
“說什麼?”
“有人說,看見珍娘被鄭府的人打暈帶走了!”
“鄭炎?”
阿依那點點頭。
起初,她們剛逃離鄭炎的魔爪時,一連半個月都沒敢出門,生怕被抓了回去,後來膽子大了些,也隻是成群結伴一起在周圍幾坊之間轉一轉,回家見見雙親,這段時間一直平安無事,所以叫她們漸漸放下戒心,畢竟長安城百萬人都不止,怎麼可能這麼巧遇上鄭府的人或是鄭炎的客人呢?
“鄭炎為何一定要除去你們呢?”李知節還是問出了這個疑問。
她實在是想不通,鄭炎為何會如此執着。
“我們也不知……”
“你們是聽到或者看到什麼了嗎?”她摩挲着指尖,眉心輕輕蹙了起來。
阿依那左思右想仍然不知,苦惱地搖了搖頭。
“無妨,我們先去把珍娘救出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