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她怎麼感覺他變甜了,難道是因為最近長安晝夜溫差變大了,有利于糖分積累嗎……
“這位郎君是?”盡管已經知道了柳磐的身份,但她還是禮貌地開啟了一個話題。
“千牛衛中侯柳磐見過殿下。”柳磐躬身作揖。
“幸會。”她客套地淡笑着點了點頭。
裴欽将仍有泥污的雙手掩在身後,又補充道:“他是我阿嫂的族弟,與我一同長大,算是……朋友吧。”
柳磐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跟他做朋友是什麼很見不得人的事嗎!
“河東柳氏果然多俊才,”她這麼感慨了一句,轉而似是想起了什麼,略帶歉意地勾唇一笑,“是本宮打擾了,二位快去忙吧。”
裴欽肉眼可見地蔫了。
“?”
……這是為什麼。
“嗯,還有……”
裴欽的眼中再一次有了充滿希冀的光。
看在他今天甜度超标的份上,李知節想了想,還是又添了一句:“柳郎君不必拘束,諸事自便即可。”
光滅了。
但他還是想要争取一下,或許他應該直截了當地問問她是否有空,如果有空,那麼他立即就找個借口把柳磐支開,然後他們倆就可以一起做點什麼;如果沒空,那也無妨,他正好可以趁機問問她何時有空,然後順理成章定一個約會的時間……
然而,有人先一步挽留住了她即将離開的腳步。
“阿姊、阿姊!”
便宜弟弟李景斯一邊呼喚着,一邊找了過來。
明明是和他一母所出的親姐姐,最近卻和另外兩個不太親的兄長來往甚密,這讓李景斯心中又失落又難過。
所以他決定,以後要多來李知節這兒走動走動!
“欸,這是?”
他在李知節身邊刹住腳,有些疑惑地問。
“見過豫王殿下,在下是千牛衛中侯柳磐。”
“哦哦……”李景斯小幅度地點點頭,目光也随之一上一下的晃動,于是柳磐腰間的令牌立即落入了他的眼中。
“你怎麼也有這個?難道這是長安什麼新流行的配飾嗎?”他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指着柳磐的腰間,兀自琢磨道。
“殿下,這是……”柳磐頓感窒息,“千牛衛的令牌啊……”
李知節默不作聲地側移了半步。
蠢就算了,還舞到外人面前,丢人啊,真是丢人!
“啊?”他大驚失色,聲音帶了些顫抖,“那你們這個,在民間能買到嗎?”
這個豫王!當真發育完全了嗎!
“殿下,我們的令牌是官府統一發放的。”柳磐大為震撼,隻是幹巴巴地解釋說。
李景斯呆若木雞,喃喃道:“我今日……”
“幼弟叫二位見笑了,”李知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不動聲色道,“二郎,你先與柳郎君去忙吧。”
說罷,她又壓低聲音,湊近李景斯了些:“你跟我來。”
屋門剛剛關緊,李景斯急迫的聲音便響起。
“阿姊!我……”
“不要急,你慢慢說。”李知節斂了笑,眉頭一擰。
“阿姊你認識鄭家小郎嗎?”他深吸一口氣,問道。
“不認識,他怎麼了?”
“我今日在街上遇到了他,他走得很急,于是從懷中掉出來了兩塊腰牌,就是柳郎腰間佩戴的那個!千牛衛令牌!”
“你沒看錯?”李知節語氣一沉。
“千真萬确!還是我幫他撿起來的呢!”
另一邊的院中。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柳磐盯着面前的好友,沒等他回答就說,“特别像宮中那些不受寵的妃子,每日盼着陛下來寵幸。”
“哦。”
“郎有情,妾無意。”他哼笑着等着瞧他的反應。
“哦。”
“不過,我還沒來得及問你呢,你怎麼就被公主發配到這個偏院來了?”他“啧啧”了兩聲,收到裴欽一記眼刀,他得逞似的笑起來,“——别怨毒地瞪着我,快收收味吧怨夫。”
“與你何幹!我……”裴欽惱羞成怒、拍桌而起,兩頰出現了兩團可疑的紅,“我不會一輩子住在這裡的!”
“無人在意。”柳磐賤兮兮地攤手說道。
“……”
“都怪你,”裴欽灌了一杯茶,表情瞧起來委屈極了,“若不是因為你,殿下肯定會願意與我多說兩句的。”
“殿下肯搭理你,還說不定是有我這個外人在場的緣故呢。”
“哼,你要真有這個本事,倒是讓殿下來找我啊?”
話音方落,李知節就出現在了院門口。
“柳郎君,你想博一個更高的位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