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貓兒在外頭不知道受了多少苦,身上沾染了不少塵土,随着動作全蹭在了蘇雀的褲腳,把雪白的褲子都灰了一塊。
白初弦這才仔細去瞧了那貓,這才發覺那不是黑貓,而是一隻玳瑁。
“滾地錦。”白初弦蹲下身子,在蘇雀有些緊張的目光中将貓抱起來,那貓倒是一點也不怕生,直接一轉小身子,自己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躺着,任由白初弦按揉着小腦瓜,喉嚨發出了舒服的呼噜聲,一點警惕之心也沒有,白初弦瞧着他都笑了出來:“這麼沒有警惕心的小家夥,哪弄來的?”
蘇雀看着他衣服上被蹭出的髒污,默默移開了視線:“母貓松子。”
“嗯?”
蘇雀詳細道:“今早喂了一隻跑進來的母貓,中午的時候它就叼過來了這隻小貓。”
他說完,又擡起頭小心觀察着白初弦的表情:“我可以養它麼?”
蘇雀說這話心裡也沒底,他和白初弦的合同李,他占了多大的便宜自己是明白的,如今自己都住在旁人家裡,又要求主家人養貓,實在是有些不應該。
“暫時不行。”
蘇雀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但是暫時是?
白初弦似是知曉他的疑惑,張口解釋道:“之前的體檢報告裡說過安葉對貓毛、狗毛一類過敏,如今同在一屋檐下,還是不要養最好,等以後你和安葉分開單住了就随你開心了。”
蘇雀盯着白初弦懷裡的貓,輕輕的哦了一聲。
…
“道理我都懂。”
“但為什麼……”
季月沉抓着自己雞窩一樣的頭發發瘋:“為什麼叫我給你們一家人做司機啊!”
身旁坐在副駕駛的白初弦放下手中播放着國際新聞的平闆,擡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十分冷酷無情的吐出幾個字:“專心開車。”
因為擔心劇情殺的出現,白初弦近日對季月沉的關注拉到了頂峰,即便是出來遊玩也要拉上他一起,就算是現在,他的車附近也有十幾輛屬于保镖的車在保駕護航,為的就是求一個安穩。
當然,這樣到底不如守在屋子裡安全,隻是白初弦先要到不僅僅是保下季月沉一人的性命,還想要将身後的方家踢出局。
“喂喂喂!”季月沉無能狂怒,眼珠子一轉又咧開嘴道:“我說安小葉小盆友,你這位哥哥平時在家裡也這樣麼?”
安葉在不熟的人面前仍然有些腼腆,卻是比從前要好上許多,當下就開口堅定道:“先生是個很好的人。”
“還很好呢!現在都不敢叫一聲哥哥,滿口先生先生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他的秘書,小陳要哭喽。”
車子沿着盤山道行駛,視野逐漸開闊,蘇雀趴在窗邊順着車窗往外瞧,遠處山峰高聳入雲,此時天色尚早,天邊紅日高懸,金燦燦的陽光穿透薄霧灑在大地,美不勝收。
在這塊地界,他艱難求生了許多年,也是如今才看到了這樣的景色。
原來有些景色,是站得高才能看見的。
白初弦通過後視鏡觀察着兩個年輕人,雖然表現各不相同,但不難看出他們都有共同的興奮。
要是,早點帶他們出來走走就好了。
車子又經過了一個彎之後,很快到達了目的地。
安葉有些暈車,雖然不是很嚴重的那種,但是坐了這麼長時間的車也是暈的不行,車子一安穩停下他就立刻下車來呼吸新鮮空氣,換了幾口氣之後他才緩過來,這才有心思打量他們接下來要住的地方——
舉目望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恢宏至極的門樓,白金相見,上頭雕刻着細密的紋路,依稀是些花鳥模樣,安葉對這些沒有細緻了解過,認不出上頭都是些什麼,隻是覺得好看的很。
“愣着做什麼?”季月沉忙錢忙後将所有人的行禮都交給了工作人員,一轉頭瞧見安葉站在原地發愣,便走過去擡手拍了下他的後背:“趕緊走啊,一會你哥哥跟蘇雀跑了不要你了,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安葉愣愣的低頭,傻呆呆的跟在季月沉身邊走,季月沉見不得他這樣子,直接上手拽着他的手腕将人拉了進去。
再往裡走,是一個巨大的熱工噴泉,水聲淅淅瀝瀝,底下的池子裡頭有幾尾肥嘟嘟的錦鯉,看見人走過去也不怕,反而聚集在岸邊。
季月沉拉着安葉擠進來白初弦和蘇雀中間,這裡就是他為老爺子買下來的山頭,也是他最熟悉,他輕咳一聲就解釋道:“這裡呢,等五一過後就要拆除了,咱們幾個算是最後一波遊客,也是賺到了,畢竟是絕版的東西嘛。”
“白初弦先前說帶你們兩個小的出來逛逛,我就跟他提了這塊地方,如今呢這裡的工作人員走的也差不多了……當然,咱們幾個人的日常起居還是有人照顧的啊,裡頭的一切東西也都在照常運行,除了人冷清點之外跟從前也沒什麼差别。”
季月沉喘了口氣:“畢竟咱們,哦,不對,不包括我哈,你們三個都不是什麼特愛熱鬧的人,這樣安安靜靜的更好對吧?”
蘇雀很給面子的應了一聲,季月沉立刻調轉身子,繞過安葉走到了蘇雀身邊,哥倆好的摟住了蘇雀的肩膀,動作快的蘇雀都沒躲過去,被人摟了個正着,隻聽季月沉用那誇張至極的強調在他耳邊笑個不停:“還是你招人喜歡,怪不得白初弦走哪都帶着你。”
說完他又用另一隻手摟住安葉,語重心長道:“哥哥我沒有拉踩你的意思,隻是作為一個過來人,我要勸勸你啊,還是跟咱們蘇小朋友學學,瞧瞧那嘴巴多會說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