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在你的面前。】
“梅米!”
布萊絲像是在跳着什麼不知道姿勢的舞蹈,她放任着自己的雙手上舉到頭頂,眼睛往上挑就看見了那位保管着她藥箱鑰匙的朋友。
不知什麼時候,屋子裡那稀薄的人情味多加了一人份,誰也不知道那位幾分鐘前還在車上的梅米是怎樣瞬移到布萊絲的書桌前。
“梅米!安眠藥!”布萊絲探出她的手大大方方的索取藥品。
身穿白色上衣的梅米,将挂在她腰間的一串銀色挂件叮叮當當的取了下來,靠近了看、仔細了看,才發現那重量頗為可觀的挂件居然是由一個個小鑰匙上上下下堆疊而成。
——梅米她擁有着數不清的鑰匙。
這位在另一種意義上很富有的梅米晃了晃她的鑰匙,閃亮的光芒不斷旋轉投射在頭頂的天花闆上,布萊絲的視線就像是被逗貓棒吸引的貓一樣,一下子左移一下子右移。
“好吧,我們親愛的布萊爾,”梅米笑意盈盈,“你不應該向我要藥,你應該向我道歉,向我的睡眠和我的黑眼圈。你知道現在幾點嗎?是的,淩晨三點了,而為了你,我居然要爬出我溫暖的床,選擇來到你這個冬眠的黑蛇的陰暗住所。”
“對不起,梅米——”布萊絲歪了歪頭故意拉長了聲音,“但是我睡不着覺,所以我想要你也醒過來和我一起玩。”
既然梅米不讓她借助藥物獲得安眠,那所幸大家一起嗨。
對于布萊絲坦率的毫無隐瞞的言論,梅米早有猜測:“你可真是一個糟糕的家夥,哎呀——布萊絲,但是我現在是沒有空陪你一起開心徹夜的。不如這樣吧,我請你玩遊戲吧。”
“什麼遊戲?”
“一個……有趣的遊戲。”
梅米擁有着世界上最多的鑰匙,也擁有着最為缜密的心思,雖然她慣于将充斥着感歎号的快樂抛給她的朋友,這讓她看起來有些輕飄的不靠譜。
她隻是對着布萊絲說了一句交給我吧,就徹底不再理會她的朋友,将布萊絲擠到了床上,獨自一人霸占着電腦桌敲敲打打。
梅米在這個逼仄的小屋子裡來回倒騰,她身上的鑰匙不斷的發生碰撞發出悅耳的響聲,那聲音時小時大、亦近亦遠,像是梅米獨創的催眠曲,在安撫着不眠者的心髒。
而比起隻是一夜未眠的梅米,頂着碩大黑眼圈的布萊絲憑借着家裡難得的人情味兒放松了身體,她将頭靠在她黑色豆豆眼白色毛發的貓咪枕頭上,輕輕的阖上她的雙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在緊閉雙眼的黑暗中被梅米拉起,被半推半就的上了椅。等到她緩了緩力氣,睜開了眼,她才發現她的電腦頁面上多了一個不符合她審美的小玩意兒。
一個白色的遊戲圖标。
以布萊絲此刻模糊到極盡暈厥的視線,很難去精準的預判那究竟是一個什麼遊戲,她隻能憑借她最後殘落的常識去猜測那應該是一個養寵遊戲。
畢竟,看看它圖标上長滿了尖牙的小嘴和被爪子刺穿的虛拟水泥,臉上……應該是臉吧,你總不能說有橫着兩個孔的是屁股。
天啊,這個遊戲的開發商一定在設計上出了不少的錢。
迷迷糊糊的布萊絲無聲的驚歎。
這個小寵物像是活了一樣一下子湊到她面前,臉對臉,特地湊近的布萊絲眨了眨眼睛,甚至看見了它不是常人瞳孔的真正構造。
——
是兩顆蘋果,紅色的。
“梅米——”布萊絲大叫起來,“你看,我竟然能摸到它唉,好逼真的遊戲……原來這是耳朵嗎?居然長在下巴那裡,真是奇怪的構造。貓?還是狗?可以是鵝嗎?我喜歡大白鵝!”
布萊絲想要向全世界宣告她喜歡大白鵝!
梅米無聲的看着連遊戲界面還沒打開就犯迷糊的布萊絲,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到她的身旁,看着她一個激靈跌倒在了地上還兩隻手胡亂撫摸,像是她的面前真的有什麼毛茸茸的玩意兒。
梅米将跌倒的椅子扶了起來,但是沒有扶起跌倒的人,她隻是這樣如平常的看着,而布萊絲也隻是如同平常一樣的受到磨難。
梅米說:“你的遊戲名叫什麼,你來取,我來打字。布萊絲,取個正常點的。”
新的名字?
突然如同給新生兒冠名一般的使命感讓布萊絲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大腦一運作,一轉眼,那個白白的怪物蓦然在她眼前消失,徒留下她一個人望着被燈光分割光線的天花闆。
“嗯——就叫艾米莉吧。”
“E-m-i-l-y,Emi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