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的是殷少轍發現了陳錦的真面目,他倆沒可能了;不高興的是殷少轍,他會不會為此而難過?
可是,他偷偷看殷少轍。
殷少轍的眼睑垂下來,像一把小扇子撲騰撲騰,遮住了他眼睛裡的光彩。
很難看出來他在想什麼。
殷少轍也在看程琰書。
他覺得疑惑,這個掩耳盜鈴的舉動有什麼用呢?
他問系統7587:“他這是什麼意思?”
系統7587迷茫臉:【本系統也不知道。】
陳夫人已經冷靜下來了,這種事情她在豪門裡面見得多了,隻不過她沒想到她剛認回來的乖巧兒子也會這樣。
她毫不客氣叫道:“陳錦。”
聽筒裡面出現了女人的聲音。
陳錦比之前更慌亂了:“媽,媽媽……”
陳夫人隻是想再确定一下。
聽到陳錦應了她臉上的表情更加陰沉了。
她的好兒子正在跟一個不知名野男人鬼混。
目光又重新投向殷少轍。
她的另一個兒子正在跟着她的兒婿鬼混。
荒謬的觀感不斷沖擊着她纖細的腦海神經。
她深吸一口氣,遏制住自己的怒氣,走到殷少轍面前,冷聲道:“你們半斤八兩。”
都出軌了就等于沒有出軌?
那惡心的聲音已經停止了,現場一片安靜,程琰書也放下了自己的手。
殷少轍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又轉頭去跟陳夫人說話:“怎麼能算半斤八兩?”
他說話慢條斯理,很有邏輯:“我在跟陳錦訂婚婚約存續期間,我跟程琰書可什麼也沒做,沒有接吻,也沒有上床。”
那唯一的一次上床是在他跟程琰書有婚約的時候發生的。
不算出軌。
至于戀愛合同?
一式兩份,另一份紙質的合同還沒到程琰書手裡呢,還沒開始生效。
他頗為理直氣壯。
“但陳錦呢?”
“陳錦也什麼也沒做嗎?”
隻要不是聾子,陳錦剛剛幹了什麼一目了然。
陳夫人疲乏地閉了閉眼,“你到底想要什麼。”
他要的很簡單。
殷少轍直接道:“取消婚約。”
陳夫人脫口而出:“不行!”
程琰書也豁然擡起頭,他剛剛莫不是幻聽了,殷少轍為什麼說要取消婚約?
聽筒那裡的陳錦也坐不住了,他小聲抽泣,淚水順着白皙的臉頰滑落下來,襯得整個人楚楚可憐。
“少轍,不要這樣,嗚嗚嗚嗚。”
陳夫人來回踱步,但是一看到殷少轍半笑不笑的冷漠表情,她就知道這事不是她能轉圜的。
“小殷,你不要置氣,這件事不是就這麼簡單就能結束的。”陳夫人耐着性子。
殷少轍笑了笑:“殷家現在是我做主,我能決定這件事,你叫你先生過來談吧。”
說正事還在這個逼仄的租房肯定不像話。
幾人商量了一個地點。
在一個私密性很好的餐廳。
然後陳夫人的目光就投向了程琰書,略帶疑問:“他?”
程琰書默默攥緊了手機,這事跟他沒關系,他确實也不應該摻和。
殷少轍打了個電話,說:“我跟司機打了聲招呼,等下他送你去醫院。”
程琰書默不作聲。
生病的人總應該有點特權。
他都差點忘記程琰書還發着低燒了。
學着電視劇裡照顧病人的模樣,他沒什麼溫情地拍了拍程琰書的背,程琰書比之前瘦很多,稱得上纖瘦的骨頭在他的輕拍下輕輕顫動,他的喉結忍不住動了動。
怎麼會這麼瘦。
程琰書看起來不是很會照顧自己呢。
他隻不過幾天沒見他,程琰書就淪落到現在慘兮兮的模樣了。
程琰書不是嬌弱的溫室裡的花,離了陳家的富貴他也能自己打工活下去,他更像荊棘,但是他也會缺水缺陽光,會越來越萎靡。
但是他的存在好像會讓程琰書變得更加……
更加什麼?
殷少轍暫時沒找到一個合适的詞來形容。
索性不想了。
殷少轍抽身離去後,程琰書一個人看起來怪孤單的,殷少轍把醜熊拎起來塞到他懷裡。
“……”程琰書抿了抿嘴,沒說話。
殷少轍又拍了拍醜熊的頭:“我讓它陪着你。”
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說一些“我很快就會回來”的話呢?
但是殷少轍摸了摸自己的心髒,他要說嗎?
他不喜歡醫院。
他也不喜歡去醫院看望病人。
他不想給出這個承諾。
但是他今天見到這隻熊,心裡面應該算是有點愉悅的,于是他說:“你要是無聊了,可以給我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