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他已經看完監控，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兇險。

如果不是他替他擋那一下，任憑他反應再快，也要受點皮肉之苦，嚴重的話，還可能有性命之憂。

問出這個問題之前，他在心裡設想過很多種答案，煽情的，故作輕松的，甚至是沒有答案，全憑本能的……

但陸雲開給出的答案，還是出乎他的預料。

他說：“你怕疼。”

齊司樂确實怕疼，但……

“你不怕疼嗎？”

“我也怕。”陸雲開實話實說，“好疼。”

這一路上他一直在強撐，全靠毅力和有外人在才沒有哭出聲，這會兒隻有他們兩個人，被他這麼一問，他頓時忍不住紅了眼眶。

齊司樂看到後，心疼的同時，還有些無奈。

“怕疼你還給我擋，不知道拉着我一起躲？”

“不知道。”陸雲開理直氣壯。

當時情況緊急，他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能讓他受傷，其他的，全靠本能。

“躲的話，不一定能躲過，現在這種情況是最好的。”他隻是受了點皮外傷，而他，毫發無傷。

“一點都不好。”齊司樂甯願自己受傷，也不願他替他擋刀，“我沒有你想的那麼怕疼，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你首先要保證的是你自己的人身安全。”

“你根本就不了解你自己。”他怕疼，稍微一點傷口就能讓他疼得冷汗涔涔，這是他對他的第一印象，也是他最開始的模樣。

哪怕後來的他變得再強大，他也始終記得他怕疼的事。

齊司樂自認還是挺了解自己的，但聽他的語氣，他似乎覺得他比他更了解他自己。

“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陸雲開點頭，一臉笃定。

齊司樂來了點興緻：“那我考考你。”

“好。”陸雲開不怕他考。

齊司樂想了下，問了個不算難的問題。

“我最喜歡的顔色是什麼？”

“綠色。”陸雲開答得又快又自信。

齊司樂又問：“最讨厭的顔色呢？”

“紅色。”一樣的語速，一樣的自信。

齊司樂聽完後，笑了，氣的：“錯，我最喜歡的顔色是藍色，最讨厭的顔色，以前沒有，現在有了，綠色。”

嗯，他懷疑自己被綠了。

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最喜歡綠色，最讨厭紅色，别讓他知道，不然，他一定把他剁吧剁吧喂狗。

“啊？”陸雲開呆了。

系統：“人是會變的。”

陸雲開：“……”

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事實證明，他的預感是對的，因為下一秒他就聽見齊司樂冷嘲熱諷道：“怕疼的人不是我吧！是那個最喜歡綠色，最讨厭紅色的人。”

“是你。”對于陸雲開來說，從前的他和現在的他都是他，所以，他答得一點也不心虛。

齊司樂不信：“告訴我，他是誰。”

他想知道他是誰的替身。

“就是你。”陸雲開一口咬定，說着，他還委屈上了，“你不相信我。”

齊司樂比他更委屈：“你連我最喜歡什麼顔色都能說錯，要我怎麼相信你？”雖然他沒跟他說過……呃，他沒跟他說過，那他不知道很正常，錯怪他了。

就是他不知道，為什麼要瞎猜？瞎猜就算了，還猜錯了，換誰聽了不生氣，誰厲害，他反正很生氣。

“下次不知道就說不知道，别瞎猜。”

“沒瞎猜。”陸雲開說，“我以為你喜歡綠色。”他以為他會一直喜歡綠色。

“我喜歡藍色。”齊司樂說完，還問他，“記住了嗎？”

“記住了。”陸雲開答。

齊司樂滿意，又說：“我不怕疼。”

這個陸雲開不聽，他很固執地回道：“你怕疼。”

齊司樂：“……我是怕疼，但我更怕你疼。所以，如果有下次，先顧好你自己。”

“沒有下次。”陸雲開說。

“好。”

兩人達成共識，齊司樂才啟動車子出發。

到小區時，梁又輝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你倆是扛着車走嗎？這麼慢。”

“你最快，行了吧！”齊司樂敷衍道。

梁又輝：“……”

總覺得他說的快不是正經快。

“我叫了阿甯過來，你什麼時候走？”

“等會兒。”他還沒安頓好陸雲開，“醫生說你要忌口，像辛辣、油膩、生冷這些刺激性的食物都不能吃，我讓劉阿姨過來煮點粥，今晚你就喝粥。”後面這些話，他是對陸雲開說的。

陸雲開聽完，乖乖地應了聲好。

“我呢？”梁又輝問。

“你阿甯不是要來了，她還能餓着你？”齊司樂給了他一記眼刀，讓他自己體會。

梁又輝很識趣地去沙發上坐着，不打擾他們二人世界。

見他走了，齊司樂才繼續對陸雲開道：“這段時間你就住我這裡，别回家了。看看缺什麼和我說，我讓人送過來。”

“好。”

“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家一趟，不然，我爸媽會擔心。”

“好。”

“今晚我不一定回得來，如果回不來，我會讓小輝和阿甯留下，你有什麼需要就找他們，别不好意思。”

“好。”

“除了好，你就沒有别的想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