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的日子着實無趣,又是荒唐的。
自那日之事過去,足有半月謝枝意都未再讓蕭灼觸碰,面染薄怒,羞赧難當,若非顧念着他的傷勢更不會進他房間。
林昭站在蕭灼跟前遞上一封信,“這是謝蘅差信使所寄,殿下可要燒了?”
按照過往行徑蕭灼是連一封家書都不願告知長樂公主,生怕她一直惦念着謝家人,可今日——
“這封信放這裡,喚她過來。”
命令下達,林昭心中雖有疑惑卻不敢問詢,等将此事告知謝枝意時她正在膳房熬煮參湯,隔着甕盅,還能聞到一股新鮮濃郁的香味。
垂眸掃了眼已經沸騰的參湯,綠禾正用巾帕蓋着陶罐小心翼翼倒出其中的濃湯,待裝入食盒,謝枝意這才動身朝着東宮書房而去。
東宮書房外人不得随意進出,綠禾沒敢入内,将食盒遞給謝枝意後安安靜靜退到院外,林昭更是貼心阖上那扇門。
待距離一小段後,綠禾方看向林昭,皺眉道:“我總覺得公主這幾日和太子之間似乎有些不尋常。”
剛回到東宮時因着腦袋上的傷勢她歇息了好幾日,等到回到謝枝意身邊伺候時發現公主對太子的态度不冷不淡,除了關心他的傷勢外時不時冷着臉,這在往日看來太過古怪。
林昭倒是猜出了些答案,恐是殿下鬧太過惹怒了公主才會如此,隻是當着綠禾的面他不會告知這些。
“主子之事自有他們的想法,我們安心辦事便可。”
得了他這句話,綠禾不再深究,眼觀鼻鼻觀心。
書房内,謝枝意倒出參湯擱在桌案邊上,瞧見邊上明晃晃未曾開封過的信垂下眼睫。
“那封信是謝蘅寄給你的,算了算時日他們應當已經到了江南,你可要看看?”
蕭灼一邊喝着湯一邊不動聲色觀察着謝枝意的情緒,見她視線僅僅掃過那封信一眼未再停留,唇角難得牽起一抹快意的笑。
“不必了,今後謝家的信不用再給我。”
謝枝意顯然對于謝蘅和盧氏二人心灰意冷,蕭灼卻佯作不解,疑惑問她:“他們做了什麼你這般生氣?”
謝枝意可不信他不知道這樁事,索性直言:“那日離開盛京時他們完全沒有想要等我,一直心心念念想回謝家的恐怕隻有我一人罷。”
她是真的心傷,一想到這些心裡也不舒坦,就像橫亘着一塊巨石壓迫着心口,難受得厲害。
蕭灼幾口就将參湯喝完,努力壓制着唇邊的笑,“阿意,你那麼多年不在謝家,縱然他們是你的親生爹娘到底也是隔着屏障的。謝家之事不必再想,你不喜歡屆時這封信我讓人燒了便是。”
他巴不得她不要去想謝家那群人,不再去管那封信,伸手朝着她的方向,須臾,就落在她盈盈皓腕處。
她的身子纖瘦秾瑩,冰肌瑩澈,即便隻是冷着一張臉清清冷冷站在面前,都叫蕭灼沉醉。
下一瞬,謝枝意抽回手,轉身就要朝外走去,身後之人卻已起身,大步上前将她從後摟在懷中。
“阿意,别走。”他锢着她的纖腰不肯放手,“已經過了這麼長時日,還生我氣?”
他問得小心翼翼,顯然也知道那日鬧得太過,等結束時裙擺濕了一片,羞得她根本不敢見人。
連孩童都知羞,可她卻當着他的面那般……
隻要想到這些,都恨不得尋個洞鑽進去。
“你放開,少碰我。”謝枝意不為所動,就算當真心底存了幾分對他的喜歡,卻也不願就這樣沉淪。
蕭灼将下颌擱在她肩窩,胸腔震動,漫聲笑着,“不過是樁小事,更何況阿意當時歡愉着,左右那裙裳我都偷偷帶回來,不會叫沈姑姑她們知曉。”
他沒說的是,他還将那衣裙用皂角洗過,幹透之後就擱在他的衣櫥裡,入了夜想她實在太厲害又取出那套裙裳,想象着她還在身畔,如此自渎。
當然,後事這些謝枝意一概不知,單單以為他将那套裙裳扔了去,若是被她知曉定然氣急敗壞,足足一月不肯搭理他。
他能笑得出聲,謝枝意可笑不出來,“你别說了,羞煞人了……”
她轉身就要捂住他的嘴,蕭灼長臂一攬,她直接跌進他懷中,最後還是他先退了一步。
“此事是我之過,之後不會了。”
蕭灼想着先哄好她,之後等事情再次發生屆時再想辦法解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