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你為何向着他說話?”
陳氿搶在紀莘回答之前說道:“你阿姊為何不能向着我說話,她固然是你阿姊,但她還是我……”
“行了!”紀莘急忙打斷陳氿,對紀茹道,“阿茹,陳氿在幫我們,我相信他的立場,你若不相信他,至少應該相信我。”
紀茹又嫌棄地瞥了陳氿一眼,不情不願地道:“行吧。”
“阿茹,見到你安好,我也就放心了。我的時間不多,我再問你幾個問題,然後就得走了。”紀莘道。
紀茹點點頭,“阿姊你問吧。”
“你有沒有見到過任何官員出入公主府?”
“官員?沒有過。說起來,此處距離公主寝樓十分遙遠,應當是公主有意将我安排在離她最遠的地方。她此前有好一陣子不在府裡,即使最近她回來了,但我還是難以看到她那邊的情況。”紀茹道。
“如此。”
“不過我聽說之後公主會留在府中一段時日,我可以趁此機會多出去打探打探。此前我一直表現得安分守己,府裡的人也觀察我許久了,想來不會對我起疑心的。”
紀莘又反複叮囑紀茹要注意安全,待紀莘終于說完,陳氿問紀茹道:“公主去城外打獵避暑時,身邊是否有男子陪同?”
“有的。公主豢養了不少年輕男子,這在府裡不是秘密。我聽說,每次出門之前,公主都會挑幾個男子同去,那些男子每每還少不得要争風吃醋一番。”
“哪個男子最受公主寵愛?”
“我不知道。”紀茹回答完陳氿,突然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找出何人最受公主寵愛,然後想辦法從他那裡套取信息?”
“沒錯。縱然公主和公主府是銅牆鐵壁,但那些男子未必不能被收買。從公主身邊最親近的人下手,我們一定能有收獲。”
雖然在調查的事情全都沒有進展,但至少紀茹安好,如此想着,從紀茹住的院子出來後,一路上紀莘都心情頗佳。
陳氿見紀莘開心,也不禁覺得開心,問紀莘道:“紀茹好像對我有敵意,這是為何?”
“不是好像,她就是對你有敵意。”紀莘笑着仰頭看向陳氿,“你這人嘴欠心黑,她怎麼可能不讨厭你。”
“嘿,她讨厭我,你為何這麼高興?以你和她的關系,還有我和你的關系,如果她一直對我有敵意,你以後豈不是要左右為難?”
紀莘擡手拍向陳氿手臂,“你怎麼又在胡說,我和你有什麼關系,為何要左右……”
陳氿突然捂住紀莘嘴唇,帶着紀莘躲到了廊柱後,而後放開捂着紀莘的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陳氿用口型示意紀莘:“有人來了。”
紀莘不解,今日公主府裡的人不計其數,有什麼可躲的?
紀莘探頭向外看了看,又迅速地躲了回來,身體緊貼廊柱,抓住陳氿衣襟将人拉近,生怕廊柱擋不住他們兩個人的身形。
陳氿被紀莘的反應逗得無聲地笑了笑,用口型問道:“看見了?”
紀莘用力點頭,看見了。
前方的花園裡,一男一女相對而立,兩人相貌皆是上乘,若是紀莘不認識那兩人,她定會認為他們是很般配的一對。
可偏偏紀莘認識他們,所以紀莘此刻隻覺得疑惑:六娘為何同鄭少卿在一處?
方才騷動之際,紀莘溜出廳堂,梁霈落了單,也不想再留在席上,便一個人出去随意地走了走。
然後不知為何,她就碰到了鄭洄。
鄭洄邀她單獨叙話,梁霈很想拒絕,可是鄭洄擺出一副不容她拒絕的态度,梁霈無法,隻能順從地和鄭洄走到了一處無人的花園。
梁霈頭顱低垂,鄭洄隻看得到她烏黑如瀑的發,默默地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梁霈明顯對他沒有好感,甚至還有幾分懼怕,所以他必須好好努力。
鄭洄将心中的話又反複斟酌了幾遍,終于開口:“六娘,我已想辦法打聽過,你在梁家的日子很是難捱。”
梁霈下意識地微微點了點頭,又吃驚地擡頭,“啊?”
她不明白,鄭洄為何要說這種話?
鄭洄深深吸氣,隻覺得無論是上朝還是審訊,都遠不如此刻艱難。
“六娘,你可願嫁我為妻?”
鄭洄的話擲地有聲,梁霈卻瞪大雙眼,完全呆住了。
梁霈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鄭少卿是不是問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