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叔,方才新寫好的那篇文章是一個天大的消息,你今晚務必要完成刊印,明日一早我派人來取。”
“成,沒問題!”
“丁叔,那我們先走了,明早再過來!”
老九趴在西屋的門縫,将院子裡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直到來蹭飯的那幾人走了,老九這才緩緩坐回床上。
奇真轶報的這些笨人對他毫無防備,雖說過程有一點小小的波折,但他來得果然有價值,這不,他找到可乘之機了。
他觀察過,丁大叔在主屋雕刻蠟版,待刻好、印好之後,會将蠟版和小報放到主屋旁邊的耳房。
所以,他可以等今夜東西都被放到耳房之後,悄悄潛入耳房,将蠟版和小報一起偷走,如此這天大的消息就歸招财今報了!
而且,把東西送到招财今報之後,他還可以趁夜抓緊趕回來,這些笨人不會懷疑他,他明日大可以繼續留在丁家,繼續伺機尋找奇真轶報的把柄。
哈,奇真轶報注定要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了!
不過,近日華都城中無甚大事,奇真轶報的這些人是從何處查到的大消息?
算了,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須要讓奇真轶報吃一個大虧!
老九摩拳擦掌,終于等到天黑,院子裡徹底沒了聲響。
他蹑手蹑腳地開門,穿過院子,打開耳房的門,開始在一摞又一摞的紙張中翻找。
奇怪了,沒有今日新印好的啊?
老九還在心裡嘀嘀咕咕,下一刻,右側脖頸處突然感受到一陣劇痛,老九“咚”的摔在了地上。
紀莘從宅門口跑到耳房門口,問陳氿:“你為何不用銀針紮暈他?”
陳氿将手中的木頭随手一扔,一截粗壯的木頭高高飛起,落回到廚舍外的柴堆處。
陳氿輕拍手掌,“這小子皮糙肉厚的,抗打,就别浪費我的銀針了。”
“他哪裡皮糙肉厚,他明明是細皮嫩肉。你看他的臉和手,都是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自小養尊處優。我懷疑,他是從某一戶富貴人家跑出來的。”
陳氿不樂意了,“你看他做甚,我比他好看多了,你别看他,看我就行了。”
紀莘懶得理陳氿,轉身去取麻繩。
辦正事呢,發什麼癫。
丁大叔和丁小禾走出房間,丁大叔難以置信地問:“他真來偷小報了?”
陳氿微微側身,“丁叔,小禾,以後别太輕信人,對這小子,也不必手下留情。”
紀莘拿着麻繩輕輕拍了拍陳氿手臂,“把人綁上吧。”
陳氿笑着看紀莘,“我把他拖回西屋,然後你來綁他,你比我擅長,你有獨特的綁人手法。”
“我哪有……”
紀莘反應過來,陳氿在調侃她。
她第一次與陳氿見面,便給人下了藥,将人綁了。在初相識後的那段時間裡,她厭煩陳氿卻又對他無可奈何,陳氿對她大約也是一樣。那時的她完全想不到,未來她會與陳氿相愛。
人生的際遇着實奇妙,不過,也挺好的。
陳氿抓着老九的一隻腳,将人拖回西屋,丢到床上,他沒有真的讓紀莘來綁人,而是接過麻繩,自行綁住了老九的手腳。
做完這些,陳氿對幾人道:“先就這麼綁着他,其他的等明日他醒了再說。丁叔,小禾,你們回房間休息吧。紀莘,我送你回家。”
第二日紀莘來到丁家時,陳氿站在院子裡,一看見紀莘便撒嬌告狀:“那小子屬狗的,他咬我!”
紀莘問他:“你何時到的,問到他的身份了嗎?”
陳氿擡起左手給紀莘看,“那小子嘴巴不幹不淨,我想給他兩拳,可他居然咬我!”
陳氿手上的牙印很淺,根本算不得受傷,紀莘無奈地問他:“那麼敢問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你親親我呗,你親一下,我立刻就能好。”
就算她什麼都不做,這牙印也能立刻消失,紀莘默默腹诽。
“你确定要我親他剛剛咬過的地方?”紀莘問。
陳氿迅速收回手,用右手使勁揉搓左手上的牙印,“說得對,不行,不能親。”
“好啦,别鬧了,陪我去見見他。”
紀莘和陳氿剛剛走進西屋,被綁在床上的老九又開始破口大罵。
“你們這群爛王八,田舍奴,乞索兒,居然敢綁你祖宗,你們大逆不道,小心天打雷劈!你們再不放了我,小心手上長疥癬,身上生惡瘡,嘴上起火泡,全身潰爛,臭不可聞,出門人人喊打,上街狗都不理!”
陳氿坐到床沿,伸手拍了拍老九白嫩光滑的臉蛋,“說完了嗎?我也不瞞你,我那生身父親不是什麼好東西,想來我祖宗也好不到哪裡去,你要真想當我祖宗,那天上降了雷,保準先把你劈得外焦裡嫩,肉香四溢。說點有用的吧,你為何要偷小報?”
“我呸!誰稀罕偷你們的破玩意!你們的文章就是盲人寫給傻子看,全是瞎編,腦子有病的才信!不隻瞎,還臭,臭氣熏天的臭!你們家的探官是茅坑精轉世吧,他寫的東西那麼臭,他自己聞不到嗎!他愛寫,可是别禍害别人啊,他直接一頭紮進尿液糞水裡,和那些東西融為一體不好嗎,那樣也算是他回家了!”
陳氿忍無可忍,“你個小兔崽子,你從哪學的這些髒話,你信不信我把你舌頭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