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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第六章 盛 宴(續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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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鵬城的天氣即刻晴轉陰。老天爺收起了這段時間以來的慷慨,将陽光藏到雲層的背後;北風驟起,讓市民們體會到凜冬将至的滋味。

阿華坐在鵬城市區雙子塔大樓頂層的咖啡廳上,他面無表情地俯視着底下的車水馬龍,看着熙熙攘攘的人們為了生計而在馬路上奔波,拿起一杯美式咖啡一飲而盡。

雙子塔大樓,是鵬城目前最高的地标。這頂層的咖啡俱樂部,也是鵬城權貴們經常聚集的地方,許多關于鵬城的政/商信息和重大交易是在這裡散布或進行。

當然,能夠進入這裡喝咖啡也是需要門檻的——咖啡俱樂部一張會員卡是十萬。這十萬是保證金,會員卡不得私下轉讓;每次除了會員卡持有人能夠進入之外,其他閑散人員概不能入内;這就讓這個俱樂部有了相當高的私密性和隐秘性,來者自然非富即貴。

當然,裡面的價錢也是富貴。一杯小小的美式咖啡,叫價就是九十八;一份小食,開價就是八十八。不過,能夠來此消費的富貴們,也不在意這個價碼,他們想要的尊貴和隐私在這裡都能獲得保障,才是最重要最關鍵的。

誰也不想圈子裡的秘密被無關階層窺見,更不想讓無關階層有機可乘能夠染指這圈内的人或事。

阿華今年完成了事業上的又一次蛻變,他從一個來自汕城小縣城的包工頭搖身變成地産商人鄭慶華。在陳仕海和郝總的授意下,他旗下的地産公司是鵬城西海新區引進的香港開發商——香港鵬達。鵬達公司的兩大股東分别是香港鵬華和香港瑞達兩家控股公司,前者是阿華設立的投資公司,後者的大股東則是郝總的夫人。

鵬達公司一進入西海新區,猶如龍入深海一發不可收拾。短短幾個月内就已經在西海新區的幾個尚未開發的片區連片的拿下大量土地。彼時的西海新區,在鵬城内尚未受到足夠的重視,普羅大衆除了知道這裡是一片灘塗之外,還是一片灘塗。但早早獲得内部消息的陳仕海和郝總卻看到了這裡所蘊藏的長遠價值所在——西海新區除了即将竣工的西海國際碼頭之外,将來還會有鵬城設立的金融和貿易試驗區——金融和貿易,自然離不開土地的開發和利用;本質上,地産也将是帶動這個試驗區崛起的最大動力源。

看看西海新區對面的香港,如果沒有房地産的繁榮,香港貿易和金融的價值将無法兌現成真正的财富。數個月前一次飯局上,陳仕海曾對着阿華和郝總如是說。

陳仕海的這句話加深了阿華對于房地産的認識,他現在對于房地産的看法已經從原來蓋好房子就賣出去已經逐步進化到房地産的本質就是把土地所蘊含的大量财富給變現到社會上——土地從來都不是有價值的,隻是因為人在這塊土地上,它才有了價值;而要讓土地的價值有所體現,那就必須把人深深地綁定在這塊土地上。這,就是阿華的徹底覺醒。

想把人徹底地綁定在土地上,那最直接高效的辦法就是造房子,然後賣出,再用幾十年的貸款将這筆财富徹底鎖住,鎖死。光靠着幾十年的貸款利息,都足夠讓土地增殖數倍之多——銀行是土地價值變現的最關鍵一環,隻要印鈔機跟着啟動,那土地就永遠水漲船高,隻有土地,才能承受住來自銀行這座超級印鈔機運行所帶來的威力。

徹底認識到土地的威力後,阿華便動起了小心思。阿華深知,自己在西海新區看似如魚得水、如龍戲雨,但實際上那是因為背後站着陳仕海和郝總這兩位大山。陳仕海早就超脫到具體事務之外,現在他,熱衷于和鵬城乃至北京的各路人馬廣結良緣、長袖歌舞,一心一意地鍛造屬于自己的政/商資源平台;而郝總則顯得灑脫不羁,貴為國企老總的他,對業務不說全然不顧,倒也是懶得動心思,他也和陳仕海一般,專心緻志學會各種新奇玩意和潮流玩法,在鵬城内左右逢源、呼朋喚友。

這三人各自為政,但又自成一體。陳仕海隻給到郝總和阿華在戰略上的信息和資源渠道,郝總負責整合鵬城内各路資源給阿華清場,阿華則直接入場當戰鬥的主角。

阿華看似鬥獸場上的英雄,其實隻是羅馬貴族們一個昂貴的棋子。

不過,即便是這樣的棋子,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接住的富貴和榮華。

阿華的小心思就在于,他既不願甘做一輩子的棋子,也不願現在就離開陳仕海這顆參天大樹,他希望的是:在陳仕海的庇護之外另起爐竈,給屬于自己的事業種下一顆小樹苗——隻要有着充分的陽光和雨水滋潤,這顆小樹苗或許也能長成一顆遮天蔽日的大樹。

阿華不是那種做事拖泥帶水、瞻前顧後的人,他一旦笃定了目标之後就設法尋機開始行動。不知道阿華的小心思是否被老天爺窺見,在阿華正尋找時機的時候,老天爺給了他一個豐厚的機會——毗鄰西海新區的寶江區新來了領導,新領導祖籍也是縣城的膠己人;更為關鍵的是,這個領導曾經在汕城短暫工作過一段時間,而且和自己曾經老關系李主任居然是莫逆之交。這信息對于阿華而言,就是天上掉下來的富貴,簡直是唾手可得。

知道這一消息後,阿華立即火速通過李主任找到了這位新領導,希望在新領導的引薦下,自己能夠涉足寶江區的地産市場。李主任倒是痛快人,很快就幫阿華把這條線給牽起來;阿華也懂得投桃報李,通過打點汕城的一些重要人脈,給李主任安排了一個更好的領導崗位。

阿華,将來我在汕城有什麼機會,一定給留給你。李主任新官到任後,也給阿華下了這個承諾。

那是一定要把機會留給我,這樣大家互惠互利嘛。阿華的回應,俨然把李主任當成自己核心利益網裡的一員。

有了新領導的關照,阿華在寶江區開始物色有價值的土地資源。他照搬鵬達公司設立的思路,在香港再注冊了一個控股公司,接着在這個公司下有設立了一個地産公司,在通過這個地産公司進入了寶江區。這一次,阿華的把屬于自己的公司命名為宏升地産。

宏升,代表着宏大和上升。也是阿華内心的獨白。

有了資源,有了公司,接下來要解決的問題,就隻剩下資金了。阿華手上有一筆資金可用,但離真正拍地所需的資金還差不少——寶江區屬于特區關外,不像鵬城市區那般有各種優惠政策扶持外資進入。

阿華也曾想過找銀行的關系疏通,尋找資金;但是鵬城大部分銀行目前連國企的貸款業務都做不完,是不可能給阿華這種剛設立的地産公司留一點殘羹。

好在,阿華在鵬城的老鄉人脈給他提供了資源信息,他們給阿華介紹了一些金主,讓阿華多了一些可供選擇的辦法。

譬如今日,阿華就約了同樣貴為咖啡俱樂部會員,也是金主的客人一起到雙子塔的頂層喝咖啡、談合作。

“鄭董,不好意思,來晚了。”當阿華還看着地面上猶如蝼蟻般的人群時,一陣帶着親切而溫暖的女聲傳入他的耳朵。

阿華立即放下手裡的咖啡,轉頭仰視着對方。對方是一位身穿灰色女士正裝的中年女性,她不算漂亮,中等身材,但氣質一看就知道是非富即貴的出身;阿華眼前一亮,他注意到女士手裡的那個黑色鳄魚皮的坤包是卡地亞的限量版,而無名指上的克拉級鑽戒也是卡地亞的——阿華在蔡家瑩的多年指點下,對各品牌的奢侈品也有很好的了解。當然,蔡家瑩本人也是奢侈品的愛好者,家裡不乏各種包包或鞋子,這其中就包括卡地亞的東西。

“尤小姐,你好,你好。”阿華起身,給對方微微舉了一個躬。

“讓你久等了,鄭董。”尤小姐倒也大方,給阿華點點頭然後就獨自坐下。

“也沒有,我也就早到了幾分鐘而已。”阿華微笑道。他悄悄審視着尤小姐的臉龐,他發現,尤小姐至少也是四十往上的年紀,但保養卻非常的得體、高貴。

“是我約定的時間,我自己遲到了,還是我的錯。”尤小姐笑顔逐開,她的牙齒是那麼的潔白和光亮,一看就是講究人。

“哈,真沒事,你不用客氣。”阿華陪着笑臉。

“我不客氣,這次咖啡我請客,你别搶着買單哦。”尤小姐笑得自信而放松。

阿華很少單獨與異性接觸,何況是一位這樣氣質頗佳的富貴人士;他有些不習慣。尤小姐的背景,阿華之前是了解過一些,他知道尤小姐是北京人士,出身于大院家庭;改開後,尤小姐就南下鵬城開始自己創業——據說她剛開始創業時一度也碰上資金困難,她家裡人給鵬城的領導打了電話,然後資金困難就迎刃而解。

有了家庭的背書,尤小姐的事業很快就風生水起,成了鵬城不顯山露水的金主之一。很多有資金困難的老闆找她,她基本上都是有求必應,久而久之,她就成了這個圈子裡的财神娘娘。

尤娘娘,有的老闆私底下這麼稱呼她。

服務員眼色一般,約莫過了幾分鐘才前來問詢。尤小姐倒也熟練,她要了一杯哥倫比亞手工咖啡,又點了兩份甜食,然後就把服務員給打發了。

“這裡的服務越來越一般了,哎。這人一多,他們就開始端起架子來。”尤小姐跟阿華吐槽咖啡俱樂部的服務态度。

“是啊,人一多,他們就放松麻痹了。”阿華跟着附和。他舉目四望,偌大的一層樓,稀稀拉拉的才不到十個客人。

“鄭董經常來這裡?”尤小姐似問非問。

“也沒有,都是朋友給介紹來的。我嘛,雖然是農民一個,但也喜歡喝咖啡,讓尤小姐見笑了。”自嘲的阿華,其實對咖啡确實有種莫名的情愫。

他人生的第一座豐碑,南海明珠大廈,是以咖啡廳聞名縣城;他在汕城海濱拿下的第一塊地,也是用來做咖啡西餐館。

咖啡,似乎是阿華命運的吉祥物,隻要哪裡出現它,阿華的命運就會再騰飛一次。

“我認識你們那邊的老闆很多,但像你這麼特别的,第一次見。”尤小姐的眼裡,除了職業化的笑意,還帶着一些思考的專注。

阿華低着頭,臉上露着尴尬而又些自信的微笑。特别、第一次見,似乎這不應該是商業接待中應該出現的用詞;對面這個尤小姐,看起來還真不是一般人物。

阿華再次略略審視着對面的女人,他發現,這個女人的眼光尤為銳利和清亮,和女人的氣質相比,這副眼光顯得如此地耀目和格格不入——大概和女人身上整體上的優雅和高貴,又有些出入和不恰當。阿華内心頗有些迷茫和心怵,對方能夠在短時間内看透自己,在商言商,這并不是一件好事。

她或許沒猜中底牌,但也摸得七七八八了。

“尤小姐過獎了,我沒什麼特别。就是來鵬城碰碰運氣,算是運氣比較好的那種人而已啦。”阿華能夠做的,就是繼續陪笑。

“哈哈哈,鄭董,我說你特别,你還真特别。”尤小姐的反應有些失了身份。

阿華的臉色頓時煞白,他不清楚尤小姐是不是掌握了他的什麼秘密。她是不是也認識陳仕海他們,又或者,尤小姐本身就是陳仕海那邊派來試探自己的?

在阿華心裡,他另起爐竈這件事,至少在現階段,是要瞞住陳仕海這幫人的——這是自己的後手,萬不得已他不願廣而告之。

“你别怕,鄭董,我這個性子,就是有一說一。真的,你很特别,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尤其是你們那邊的老闆身上,早就坐在這裡把牛吹上天了。但是你嘛,倒是謙虛得很;而且,從你剛才喝咖啡的樣子,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大老粗暴發戶之類的角色。我看你的第一眼就覺得吧,你大概是文憑不高,但有文化深度;不懂禮法,但有禮數;不懂理論,但有天賦。你是一個天生的老闆,對嗎?”尤小姐字字珠玑,切中阿華的要害。

阿華的全身,已經冷汗滿布。尤小姐讀心術之犀利,怕是自己這輩子見到的、到目前為止最為恐怖的一次。

阿華抿着嘴,似笑非笑;他不敢面露不滿,但也不能就此持續尴尬。我要怎麼搞掂對面這個女人啊?阿華内心開始焦慮。

“所以,鄭董,你是永遠不會屈于人下的,對嗎?”尤小姐再次切入阿華的要害。

“哈哈哈,尤小姐,你太高看我了。我就是生意人,沒什麼委屈是受不了的。賺錢嘛,哪裡有那麼多規矩。鵬城講究時間效率,我看,我們是不是應該直接談一下公事?”阿華笃定,這場會面無論結局如何,都要速戰速決。

“鄭董,我看人一般是不會出錯的。不過,你說得對,我們應該談正事了。希望能和你這樣的大老闆合作,将來也跟着你賺點小錢消遣消遣。”尤小姐口齒伶俐、言無滴漏,讓人感到舒服但并不舒心。

“我相信尤小姐應該知道我這邊的情況吧。”阿華開始正面進攻。

“知道一些,隻能說是大概。但凡找我的,都是資金上的事。”尤小姐稍稍翹嘴微笑。

“我現在在寶江區搞了一家房地産公司,我們和當地關系不錯,機會是有不少的,就是這個資金,我暫時的實力還不夠,所以想找尤小姐你這邊,看看能不能方便幫個忙。”阿華迂回中前進,既告知對方我有關系資源,又明确表示自己在資金上存在周轉不靈。

“是經營性缺失,還是投資性缺口?”尤小姐慢條斯理地從自己的坤包裡拿出一包日本進口的特醇七星。阿華見狀,立即掏出打火機給她點上。

“萬事開頭難。我準備拿一塊地,目前資金缺口大概有三千多萬。”阿華一臉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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