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麼大事?”琴酒看着他們,眼神很平淡,略帶一點打量,并不吓人,但他們的心理壓力就是比剛才要大很多,他們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
琴酒突然笑了下:“我也這麼覺得。”
布魯斯不贊同地看過去,傑森不自覺地握拳,迪克也皺着眉看他。
“不過是……走地家禽隔着牆嘲笑淋過雨的幼鷹罷了。”
那對父子的臉色都變了,但是礙于韋恩在,那個父親也隻能冷哼一聲:“韋恩先生還是管好自己的人,不要亂說話。”
布魯斯卻笑着回到:“我倒是覺得他最後一句說得沒錯,頂多是……口無遮攔了一點。”
兩個人暗戳戳地用語言互相攻擊了一會兒,最後在擦着冷汗、實在沒辦法繼續和稀泥的校長隻能在臉都青了的孩子父親的注視下,給那個孩子記了個過。
處理完這件事也到中午了,布魯斯幹脆給傑森請了個假,載着兩個孩子和琴酒去吃飯和玩,來調整心情。
“你要記住,”稍作僞裝的他在喧鬧的棒球場上把一個棒球帽扣在傑森頭上,“我們是可以互相依靠的,我也不介意為你遮風擋雨。”
“至于為我擔心……”他笑了笑,“隻有我挑其他合作夥伴的份兒,沒有他們挑我的份兒。”
停頓了一下,他看向在棒球場的喧嚣中格格不入的琴酒和已經充分融入其他人的迪克,湊到傑森耳邊小聲說:“另外,不要覺得琴酒那麼說就是不把你當回事了,他……大概有自己的想法。”
隻是布魯斯一時間也拿不準琴酒打算怎麼做而已。
玩了一下午,黃昏時分幾個人帶着随手買的東西回家,沒再說令人不高興的事。
十二點的鐘聲響起,本來已經洗漱打算入睡的傑森聽到窗戶被敲了兩下,一扭頭就看到琴酒已經從外面把窗戶撬開,正站在窗邊,剛才顯然隻是象征性地敲兩下引起他注意罷了。
“穿套不容易被發現的衣服,黑色最好。”琴酒聲音平穩,“跟我出去一趟。”
傑森一頭霧水地換上衣服跟上:“我們去哪兒?”
“去做點……不大的事。”琴酒笑了下。
傑森沒理解他什麼意思,隻知道自己跟着他走了一會兒,然後跟到了一個莊園,沒有韋恩莊園那麼大,但是也挺豪華的。
琴酒仿佛對這裡很了解,一路上帶他繞過幾個監視器,停到不遠不近剛好能看到一個卧室窗戶的位置。
傑森好奇地探頭看過去,透過窗戶,能看到今天那個出言不遜的同學躺在那兒睡覺,張着嘴睡得很熟。
——他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确實覺得他說的話不是大事。”琴酒說着,一邊說一邊掏出一把左輪,“畢竟被說幾句不痛不癢,但即使如此,給予報複也是情理之中。”
他在彈巢中放入一枚子彈,又裝上消音器。
“說實在的,我不太習慣用這種類型的槍。”
他擡手一槍,子彈擊碎玻璃,劃過那個同學的唇,帶起血花和碎肉,然後沒入牆壁。
傑森瞳孔緊縮,大腦幾乎沒有辦法處理他現在看到的這一幕。
——琴酒說那不是大事,是因為他當晚就會給予遠超過幾句言語的實質性報複。
他腦袋亂糟糟的,卻看見琴酒換了一枚子彈,然後按了按他的頭,比了個示意他保持安靜的手勢,繼續等待着什麼。
“我……這,這不對……”傑森下意識抓住琴酒的袖子,小聲說。
他不知道琴酒下一步要做什麼,但他想制止——這太過了。
而琴酒隻是平靜地瞥了他一眼,捏住傑森的嘴:“安靜,别急。”
而就這短短幾秒的時間,嘴唇部位的灼燒痛讓孩子驚醒過來,下意識摸了一下那個有些酥麻熾熱的地方,卻更痛了,甚至摸向嘴唇的手上沾滿鮮血,于是他尖叫起來:“啊啊啊啊啊——!”
孩子的聲音本來就比較尖銳,又是驚吓之下的反應,驚起飛鳥,引來莊園中的其他人,傑森驚駭地試圖壓住琴酒又一次擡起的持槍左手,但他的力量太小了,隻能眼睜睜地看着溫度都沒散去的槍口又一次射出子彈。
那枚子彈又一次穿過玻璃,精準地打在張口想要诘問的那個爹味很重的大家長的牙上,傑森意外于對方似乎隻是被沖擊力弄得懵了一下,然後捂着嘴哀嚎,而不是當場血濺三尺。
“輕質橡膠彈,”琴酒勾了勾嘴角,帶着點譏諷的含義,不知道針對什麼嗤笑了一聲,“不會死人。”
但這不并比死人更缺乏威懾力,反而讓人更害怕那個子彈背後的槍手本身。
“現在,他們是真的——口無遮攔了。”琴酒收起槍,揉了一把傑森的頭:“走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