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不以為意地靠在他身上，懶洋洋地笑：“我一開始就知道他們自己能解決，迪克和傑森都是好孩子，肯定能把這點小事處理好。”

琴酒恍惚間仿佛幻視了那種自己帶娃時标準是“孩子活着就行”的家長，至于孩子的心理健康？那是一點都不看的，顯然非常相信孩子的自愈能力。

布魯斯當然很在意他這兩個養子，不過他過于放養了，大概是缺失的家庭教育和離群索居的生活讓他實際并不清楚這個年紀的孩子怎麼和家長相處，也不清楚家長應該怎麼和這個年紀的孩子相處。

得虧迪克和傑森都不是那種情感需求特别高的粘人孩子，他們聰明且獨立，不然非得鬧出心理疾病來。

琴酒在幹雇傭兵的這些年看到的精神有問題的人不少，甚至哥譚這裡的犯罪分子大多就是這樣的人，他從來不會用可憐可惜的心态來面對他們，而是更警惕——他認可他們的殺傷力，而且精神不好不代表腦子和身手不行，倒不如說精神的不穩定讓他們更危險更強勁更難以預測，是更加難以對付的對手。

但他下意識地不想讓這兩個孩子步那些人的後塵。

他低聲說：“可他們有父親。”

幼年失怙的蝙蝠和從不知道父母為何人的酒在這句脫口而出的喃喃下雙雙沉默了。

——一個合格的父親是什麼樣子的呢？

他們隻知道自己肯定不及格。

沉默良久，布魯斯抱住他，頭埋在他的頸窩，語氣很輕地說：“我知道了。”

琴酒回抱住他。

他們當慣了領導者和發号施令者，是時候彎下腰學着當父親了。

于是迪克和傑森近乎驚悚地發現自己的兩位“父親”開始時不時關心他們的飲食和作息，甚至會試探着主動約他們出去參加一些活動——上帝啊，這兩位穿着常服打了僞裝依然跟演唱會、運動場、書店這種地方格格不入，他們似乎天生和宴會、歌劇、頂層包廂或者火并現場更契合，貼合那些要麼神秘優雅、要麼危險刺激的氛圍，而不是隐姓埋名一般出現在人群鼎沸之中。

但……他們不得不承認，他們喜歡這樣的家庭活動，喜歡自己是被明顯地愛着的。

——他們喜歡他們是一家人。

快樂的時光似乎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就是一年多過去了。

哥譚也不是每時每刻都很亂的，他們時不時還能享受一些悠然的時光，偶爾的暴打阿卡姆精神病都可以算是一種調劑，如果沒有每個月定期統計的傷亡報告就更好了。

——雖然數據有所下降，但還是比蝙蝠俠夢想中的哥譚高上許多。

道阻且長啊，布魯斯忍不住感慨。

但總會有曙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