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止懂得非禮勿視,是一件好事,就算雲止不看她,這個澡也是要洗的。
或許雲止在意的根本并不是她,而是她妹妹的身體狀況。
呵,自以為是,自作多情,自戀至極。
昆瀾氣到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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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清甯發現姐姐這段時間對她不夠專注,眼神總往造丹峰的方向瞟。
姐姐的心隻能放她身上。
她又去找人來“鞏固”她和姐姐的情誼,這一次是散播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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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瀾今日練完劍術,打道回府的路上,聽到有人竊竊私語。
“聽說沒?執劍峰大名鼎鼎的衛清甯為了突破境界,有意向找人雙修,不少人為此大打出手。”
“聽說不少女修争搶這個名額,為了攔截情敵送的表白信而大打出手,定情的香囊啊劍穗啊,被毀壞了不知多少,玄武場每天好幾場生死鬥。”
“衛清甯誰不豔羨啊,天賦高,心性也好,美貌更不必說,幾百年了,都沒放棄她那個堪稱廢物的姐姐。”
聽完議論,昆瀾很欣慰妹妹走了一條她沒走過的路,是時候給妹妹準備賀禮了。
說起禮物,她想起之前雲止給她送了一塊金磚。
她很好奇,自己為什麼會引起雲止的關注,這一個多月,雲止遠遠的默默的注視着她,表情并非一成不變。
有時候很困惑,有時候又豁然開朗,周而複始的循環。
經過長期的反窺與對比,她确信雲止看自己的時間比看妹妹的時間長。
雲止更在意的是她。
妹妹在濟世宗更奪目更得人心,為何雲止對她情有獨鐘?
難道她是雲止的情劫嗎?
有情道修士總歸要曆一次情劫,此情可以是親情、愛情或友情。雲止無親無友,情劫與姻緣有關。
或許雲止在糾結是否選定她為曆劫對象,一直以來都在暗中考察?但是遲遲找不到她身上的魅力點,以至于難以做出抉擇。
想及此處,昆瀾心中很是郁悶。
她又折回玄武場,在懸賞榜上接了一項曆練任務。
任務地點是凡間一處爆發獸潮的山脈,她懷着心事與一隻獨角藍眼犀打架,發揮失常,被兇獸捅傷了右臂。
獨角藍眼犀是群居獸類,修士的血肉帶有靈氣,比凡人更滋補,吸引了更多的同類,每一隻都嘴角留涎,滿目兇光,将她團團包圍。
昆瀾用的是右手劍,傷重到無法提劍自衛,此次接的是單人曆練任務,離宗門又遠,即使發出求救,應援也不能及時趕到。
雲止能窺探到她死亡的瞬間嗎?
雲止現在也沒來救她,那就說明雲止的情緣不是她,那會是誰呢?
六隻獨角藍眼犀的額前尖角即将刺穿昆瀾的胸口,昆瀾莫名失去了意識。
再次睜眼時,額頭上多出一道豎長的紅色魔紋。
“找死。”地上的劍憑空而起,将這些兇獸的頭顱全部割下。
被魔念所控的昆瀾屠了三十四隻獨角藍眼犀,确認已趕盡殺絕,禦劍回到濟世宗。
一身血氣的她來到雲止的庭院。
黃昏已過,等到月上枝頭,才等到雲止回來。
“你怎麼回來的那麼晚?”昆瀾已換上幹淨的睡袍,一臉幽怨的看向雲止。
向來獨居的雲止被這道聲音吓到,她很生氣昆瀾說話不算話,再次闖入她的領地。
“這裡不準留宿,回你的執劍峰去。”
昆瀾一把抱住雲止,語氣又酸澀又可憐,“我這個魔後還不準和魔主睡一張床嗎?”
雲止這才發現昆瀾額頭上的魔紋。
但她是恐懼,不像雲止那麼好心,沒耐心去哄好昆瀾的魔念。
可是把魔念纏身的昆瀾送回執劍峰,又怎麼向衛清甯解釋呢?
今夜隻能委屈自己了。
雲止松開昆瀾的手,雙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裝作開心的樣子:
“好好好,和你一起睡。”
昆瀾得寸進尺的說:“我來為你寬衣。”
雲止身體一僵,勉強同意了。
她緊繃到不敢呼氣,顫悠悠的看着衣服如雪花一樣落下。
“你睡裡面。”這是雲止最後的倔強,要是昆瀾有什麼怪異舉動,方便她第一時間棄床而逃。
昆瀾乖乖的上床鋪被。
雲止剛剛躺下,就有一種清白不保的危機感。
在恐懼眼裡,她和雲止的清白是分開算的,她是沒有被昆瀾侵襲的最後一片淨土。
“我魂力虧損,不宜勞累,回魔界再滿足你。”她敷衍的說。
占據昆瀾身體的是紅色魔念,她更想與雲止親近,而非親熱,熱切的說:
“我想牽你的手睡。”
雲止立馬設下一面靈力牆當做二人之間的分界線。
“我不想,就這麼睡。”
看到雲止設下這麼一道靈力充沛的分界線,昆瀾被深深的傷到了。
“你不歡迎我,我就不該留下。”
昆瀾化作一縷黑煙,飛出窗外,不知要去哪裡。
雲止懶得去追,她大感輕松,随即撤下靈力牆,一個人獨占被子的滋味,原來是那麼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