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阿顔不必擔心,我有法子……”不會讓你背上這個罪名。
最後那句話,李昭晏來不及說出口,就被宋顔無情打斷:
“誰擔心你了?我是擔心我自己。李昭晏我告訴你,辦義學堂,是我畢生之志,無論何人何事都無法阻擋我。”
“你我如今,不僅是叔嫂,還是師生。若昨夜之事被人發現,我背上的,可不僅叔嫂通奸的罪名,還有勾引門下學子的罪惡。”
“後者的影響可比前者大多了。如此一來,哪家父母敢把家中少年郎交到我手中?更别說若有人舉報到官府,我會喪失辦學資格……”
宋顔說起“辦學堂”便滔滔不絕,絲毫沒有注意到李昭晏越來越陰沉的臉色。
“我于你而言,隻是工具麼?”
“什麼?”
李昭晏的聲音太低沉,宋顔還沉浸在“辦學堂”的話題裡,一時沒反應過來。
“在學堂,我是你宣揚聲望的工具。在床上,我是你洩火的工具,對吧?”李昭晏又補了一句。
宋顔很不喜歡李昭晏此刻的用詞和眼神,她心中酸澀,生出一股無名的怒火,點頭道,“可以這麼說。”
“好,好得很!”李昭晏憤然起身,拂袖而去。
“咕……”宋顔的肚子不合時宜地發出聲音。
李昭晏腳步一頓,卻未回頭,眨眼間,便邁開長腿揚長而去。
宋顔看着決然離去的背影,心中閃過一絲失落。随後又暗罵自己“既要又要”。
她郁悶了一會兒,才強撐起酸痛的身子,哆哆嗦嗦穿好衣服。
再怎麼着,總不能餓着自己吧?你說話如此難聽,做事如此絕情,還指望别人一如既往地照顧你麼?
宋顔一邊吐槽自己,一邊扶着腰,腳步怪異地往前走,準備出門洗漱和覓食。
不料還沒走到門口,房門就被一腳踹開。
“誰啊這麼沒素質?”宋顔這話是脫口而出的,是前段時日總跟莽夫李昭河鬥嘴養成的口頭禅。
她宿醉加勞累,腦子不清醒,不然用腳趾頭想想也該知道,此刻家裡隻有她和李昭晏,誰信她這話不是有意罵李昭晏?
李昭晏剛剛才被她氣走,現在左手拎着笨重的食盒,右手提着一桶熱水,一看就是大人不記小人過,給她送溫暖來了。
她卻迎面一陣陰陽,這不是明晃晃的拆台階麼?
“那個……我不是罵你。”宋顔這話,倒像此地無銀三百兩。
果然,李昭晏沒有理她。冷着臉,将熱水和食盒放在該放的位置,轉身大步離開。
宋顔看着這個決絕的背影,心裡不由得一陣慌亂。總覺得,他要變回初遇時那個掐她脖子的李昭晏了。
“等一下!”宋顔下意識叫住李昭晏,見對方頓住腳步,不由松了一口氣。
“何事?”
冷冷的聲音傳來,宋顔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道,“你,你用膳了嗎?”
對面沒有答話,繼續往前走。宋顔急得大喊,“要不要一起用膳?”
喊完才驚覺暧昧,連忙找補,“膳食太多,我吃不完。”
“大嫂這是何意?”李昭宴回過頭,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糖?你不會以為,我做這些,是為了赢你芳心吧?”
宋顔一噎,言不由衷道,“不然呢?”
話一出口便後悔了。
不知為何,她對着李昭宴,總是有恃無恐,不過腦的、傷人的話,總能脫口而出。她不敢深思其中緣由,怕動搖道心。
看着李昭宴拂衣而去的背影,她暗暗做了一個決定。
卻不料,因着這個決定,她卷入一個巨大漩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