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恬聞言回過頭來,雙目猩紅。
雲兒被吓得不輕,放下托盤便朝楚恬跑了過去。
“别過來!”
楚恬急切地喊了一聲,但為時已晚,雲兒已經跑到了他的面前。
“啊!”楚恬身上的字仍是不可避免地被雲兒看到了,驚得她不由自主地捂上了嘴,但很快她便将情緒壓了下去,手忙腳亂地為楚恬重新系好了裹簾。
此時的楚恬已是一副心如死灰的神情,他也不再躲了,任由雲兒為他包紮着傷口,并在她的攙扶下重新躺回了床上。
“小楚......”雲兒看着雙目緊閉的楚恬,安慰的話已經湧到了嘴邊,可她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最後隻道了一句,“來,聽話,把藥喝了。”
雲兒用湯匙攪散了熱氣,再一勺一勺地喂到楚恬的嘴邊,而楚恬隻是機械地張嘴、吞咽。
“小楚,别想那麼多,都過去了,以後一切都會好的。”
楚恬依舊沒有應聲,隻是在聽到關門聲後,兩行清淚控制不住地從眼角滑落,沒入了他的雙鬓間。
自那天後,楚恬便将自個兒關了屋裡,一句話也不願再說。
雲兒看着心焦,可現下沈闊正忙于案件的審查階段,她又不能冒然前去打擾,隻得在焦慮中期盼着沈闊能抽空回來一趟。
這個時機還真雲兒等着了,這天午後,雲兒偶然聽到下人們在談論沈闊可能要回來一趟的話,于是她早早地就在門口候着了。
沈闊果然回來沐浴并換了套幹淨的衣裳,正準備去探望楚恬時,突然發現雲兒欲言又止地樣子很是耐人尋味。
“我不在的時候,是發生什麼事了麼?”沈闊問雲兒。
雲兒猶豫着不知該如何開口,在沈闊的追問下,她才組織好語言将楚恬近日的狀态描述給了沈闊聽。
“怎麼不早點兒告訴我?”沈闊緊擰着眉毛。
“奴婢不敢因為這點小事叨擾大人辦差。”雲兒低眉垂首。
沈闊看着雲兒歎了口氣,随即大步流星地朝楚恬的房間行去。
兩人到了門外,才發現楚恬竟将門從裡面給闩上了。
沈闊先是耐心地叩了叩門,卻未能得到楚恬的回應。
“小楚他該不會想不開尋短見吧?”雲兒在一旁驚呼道。
這個想法把她自己和沈闊都吓得不輕,于是沈闊後退了兩步,蓄足力氣後,沖上前一腳便踹斷了門闩。
門扉砰地摔在兩壁上,又猛地彈了回來。
沈闊眼疾手快地将門扉擋住,擡眼朝房間内一掃,便看到了趴在妝台上的楚恬。
目光下移,地面上淌着一灘血水。
“快讓柳青去請晁禦醫來!”或許連沈闊自己都未曾注意,向來以穩重自持的他在喊出這句話的時候帶着微微的顫音。
“是!”雲兒轉身便跑開了。
沈闊以為楚恬想不開自盡了,趕緊跑過去将他扶起來檢查傷口時,才發現楚恬并非如他所想的那般尋了短見。
但楚恬所為,卻是更加地讓人揪心。
沈闊将楚恬抱回床上,看着他汩汩冒血的傷口,倒吸了一口涼氣。
楚恬竟......他竟生生剜去了胸口上的字。
短暫的驚愕過後,沈闊趕緊尋了幹淨的白布按住了楚恬的傷口,直到禦醫到來。
“要是再晚一刻鐘,他這條命就保不住了。”治療完畢後,晁榮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在看過那個讓人怵目驚心的傷口後,他心底也是有些後怕的。
沈闊、柳青和雲兒同時松了口氣。
“現在的話,性命雖是無憂,但傷疤卻是無論如何也避免不了的。”
“晁禦醫,太醫院就沒有什麼祛疤的膏藥麼?”柳青問。
晁榮道:“有倒是有,但隻能用于小的疤痕,且都不能完全祛除,隻起減輕的作用,而且因人而異,作用都不是特别的明顯。對于他這個疤......”
晁榮搖了搖頭,“一丁點兒的用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