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恬捧着碗喝了一小口，口中無味，更覺甜得發苦，但為了不拂疼他之人的好意，他還是一口氣喝完了。

“那你再睡一會兒。”雲兒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額頭，“有事叫我。”

雲兒明明也沒大楚恬多少，卻比他要穩重成熟得多，總是将他照顧得事無巨細。

“好。”楚恬心下愧疚難當，撐着床縮進了被窩。

頭總是昏沉沉的，太陽穴裡面時不時地傳來一陣錐疼，楚恬翻來覆去，在疼痛中睡了過去。

等他醒來時，屋中已點上了一盞昏黃的燭燈，呲呲的燭焰聲中在寂夜裡格外清晰，其中還摻雜着淺淺的翻書聲。

楚恬偏過頭，隻見昏光中映出了一抹身影，沈闊端坐在燭燈旁，借着微光翻閱着卷宗。

沈闊身上像是渡了一層金光，一時間，讓楚恬看得入了迷。

“醒了？”沈闊放下書端起溫和的湯藥走至楚恬床前，用空出來的手托着他的腰将他扶坐起來。

楚恬隻是聞着那藥味，心裡就已經翻江倒海一陣犯嘔，但他不等沈闊開口便接過藥碗一飲而盡，喝完用手背擦着嘴角的藥漬。

“很苦？”沈闊接過碗放回了床頭凳上。

楚恬搖頭，“不苦。”

可是他緊皺的眉頭出賣了他。

沈闊從碟中拿起一粒饴糖遞到楚恬的唇邊，“吃顆糖就不苦了。”

楚恬卻偏開了頭，軟聲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又不是隻有小孩兒才能吃糖。”沈闊自顧将糖塞進了楚恬的嘴裡，還有意無意的用指腹抹了下他的唇。

楚恬将糖含在嘴裡，使得他左邊臉頰凸了一塊出來，他就那樣怔怔地看着沈闊。

“甜嗎？”沈闊問他。

楚恬點頭，“......甜。”

“是嗎，我也嘗嘗。”

聞言，楚恬便欲探身從碟中拿一顆糖喂給沈闊，可沈闊卻突然截住了他的手。

楚恬不解地看向沈闊。

沈闊則将他的手往床上一按，又伸出另一隻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這熟悉的畫面讓楚恬心頭一震。

接着不等他反應，沈闊便傾而下，穩穩地含住了他的下唇。

楚恬整個人直接呆若木雞。

沈闊卻近距離的瞧着他濃密的睫毛，看着他逐漸渙散的眸珠，笨拙地撬開了他的唇齒。

須臾後，他又抽身退去，不知足地舔了下嘴角，贊同着楚恬剛才說過的話，“是挺甜。”

“大人你......”楚恬摸着自己的唇，然後一把掀開了被子。

“又想跑？”沈闊眼疾手快的将他按了回去，用被子緊緊的裹着他，隻準楚恬露出一個腦袋。

“你讨厭我？”沈闊低下頭，幾乎要與楚恬的額頭貼在一起。

“沒有。”楚恬趕忙道。

“那你對我有一點點的喜歡嗎？”沈闊見楚恬目光閃躲，便強迫他與自己對視，“不許撒謊。”

楚恬握緊了雙手，幾番糾結後，他打算跟沈闊說清楚。

“我是喜歡大人，可是——”

“那就足夠了。”沈闊直接用手指按住了楚恬的雙唇，不許他再說下去，“剩下的話以後都不準說，我不想聽。”

“我母親送來的燕窩你喝了吧？”他又問楚恬。

楚恬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她的意思便等同于父親的意思。”沈闊道，“所以楚恬，收起你心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揣測，更不要去想那些還未曾發生的事。”

“一切有我在。”

楚恬心中泛起驚濤巨浪，他眨着一雙鳳眼深情地看着沈闊，眼角不自覺地留下了眼淚。

“好。”楚恬承認自己實在是無法拒絕沈闊，他終于下定決心，勇敢踏出了第一步，哪怕以後萬劫不複，他也絕不後悔。

“那我能親你了嗎？”沈闊額頭抵頭他的額頭，鼻尖觸着他的鼻尖。

楚恬吸了吸鼻子，帶着一絲哭腔回道：“大人不是都親過了麼。”

“我想更久一些。”

“嗯......唔——”

楚恬剛一松口，沈闊便迫不及待地覆了上去，如狂風般肆虐，狠狠地吻住了他的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