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大富和陸方傑的辦事效率完全超出了楚恬的預料,也就大半天的功夫,陸方傑便搞來了有關單東仁的全部線索,而外出探詢單東仁街坊鄰裡的苟大富也回來了。
三人聚在後院的涼亭下,開始交換起了各自查探到的消息。
“單東仁,年四十一,雍州聞鄉人,其戶牒上記錄的信息極其簡單,有關他家人的更是連隻字片語都沒有,隻知他自十幾歲開始便離鄉幹起了倒賣古董玉石的生意,不過看樣子似乎沒掙着什麼大錢,這幾十年一直奔波于各個地方。”
陸方傑接着說道:“城西那處宅子是半年前租下的,但單東仁是三個月前才進的京,而且租宅的書契上落的也不是他的名字,隻說是借助。”
“我也問過了周圍的街坊,他們都對單東仁沒什麼印象。”苟大富接過話道,“好像這個人壓根兒就不存在一般,不過有人對另外兩個姑娘倒是有點印象。”
苟大富和老五夫婦的描述剛好對應得上,楚恬這下确定,他和秦露那日所見的女子并非真正的彩薇。
“大哥,你剛說有兩個姑娘,那另外一個姑娘是誰?”楚恬問苟大富。
苟大富回道:“那姑娘叫李巧雲,年紀和韓玉蝶差不多大,據鄰居交代,那姑娘大概是五個月之前入的京,之後便一直住在那處宅子中,直到四個月前嫁人,才随其夫君去了藍陽縣。”
“至于你們提過的另外一個女孩兒,街坊們都不曾留意過。”
苟大富說話時,視線在二人之間來回移動,陸方傑抱着手靠在涼亭的柱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楚恬則曲手撐在石桌上,輕輕握拳抵在鼻前唇前,也是一副若有所思之狀。
“喂,你們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苟大富伸手在楚恬面前晃了晃。
“我......”楚恬回過神來,正猶豫着該如何開口時,陸方傑亦轉身在他對面坐下。
“三弟可是發現了什麼端倪?”陸方傑問楚恬。
楚恬看了眼兩人,道出了心中疑惑,“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便有三個妙齡少女從單東仁手底下嫁出去,你們覺得這當真隻是巧合嗎?”
“你懷疑這其中有單東仁的手筆?”
楚恬點了點頭,“怕隻怕,背後的真相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殘酷。就是不知李巧雲的夫君是不是和另外兩位一樣沒有名姓。”
“這還不簡單,再請二弟跑一趟京兆府不就行了。”苟大富道。
陸方傑亦點頭道:“對,這點小事包我身上就成。”
見楚恬面色有異,他笑問道:“怎麼,三弟信不過我?”
楚恬回道:“不是。隻是兩位仁兄有所不知,我與那京兆府的孫大人有過節,我怕他知曉實情後為難于你。”
聞言,陸方傑笑道:“老弟啊,你萬不必因此生憂,我去京兆府的事那孫府尹絕不會知曉 。”
“哦?”楚恬疑惑道,“沒有孫大人同意,二哥是如何查得那些線索的?”
陸方傑笑而不語,這時苟大富開口解釋道:“三弟你有所不知,你二哥與那京兆府的榮長史有着深厚的同窗之誼,隻不過現下各為其主不便往來,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們二人的關系罷了。”
“對,我能這麼快查到單東仁的線索多虧阿堅幫忙。”陸方傑道,“其實他也想查韓玉蝶失蹤一案,隻是屈居人下,實是有着頗多的無奈,所以當他得知我也摻和進來後,很是樂意相助,有了他的幫忙,我們完全可以越過孫府尹,并且他還能幫我們打掩護。”
“原是如此。”楚恬想起昨夜之事,若非榮堅從中斡旋,他怕是已經被孫士誠打得皮開肉綻了,“等此案結束,定要請榮長史喝頓酒,聊表謝意。”
“行啊,我一定将此話帶給阿堅。”陸方傑未作耽擱,起身又去了趟京兆府。
未消一個時辰,陸方傑便回來了,從他臉上洋溢着的笑容便能猜到,他這次又帶回了好消息。
得知了李巧雲的夫君呂偉良是真實存在的人後,楚恬暗自松了口氣,他實在是害怕李巧雲的夫君又是一個隻存在于别人口中的人。
“好在藍陽縣離京城不遠,隻要找到李巧雲,應該就能弄明白單東仁到底在搞什麼鬼了。”楚恬道。
“三弟啊,我和你二哥都有公差在身,沒有上頭的命令不敢擅離職守,這去藍陽縣的事怕是得落在你的身上了。”苟大富道,“但京城距離藍陽縣也有好幾百裡路,來回最快也得三四天,你一個人去我們也不放心呐。”
楚恬道:“大哥不必擔心,此事我心中已有計較,我不在的這幾天,還請兩位兄長幫我多多留意單東仁等人的動向。”
“嗯,你放心,若有了單東仁的行蹤,我們絕對将他看得死死的。”苟大富道。
“那三弟打算什麼時候啟程?”陸方傑問楚恬。
楚恬看了眼天色,回道:“事不宜遲,我打算現在就出發。”
苟大富和陸方傑對視一眼後,齊齊點了頭,後者道:“那你可得抓緊了,否則就趕不上出城的時辰了。”
楚恬應了聲“好”,然後又交代了些重要的事情後,便轉身走向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