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楚恬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的衣裳因沾染上了穢物,已被拿出去洗了,而這間屋子又是沈闊的,他根本就沒有衣裳可穿。
“大人,能不能麻煩你去我房間拿身衣裳過來?”楚恬可憐巴巴地說道。
沈闊轉身笑盈盈地看了楚恬一會兒,直接走到衣櫃前将楚恬的衣裳拿了出來。
“大人你又逗我?”楚恬怨憤地看着沈闊,敢情這人什麼都準備好了就是不告訴他,偏要等到他出醜了才拿出來。
“生氣啦?”沈闊斂了笑意,緊張地看着楚恬。
“沒有。”楚恬氣鼓鼓的從他手裡接過衣裳,掀開被子前又盯了沈闊一眼,後者主動地側開了身。
“下次不逗你了。”聽到腳步聲後,沈闊才轉回身,他幫楚恬整理好領口和腰帶,又揉捏起他的手指。
楚恬嗯了一聲,抽回手開始洗臉和漱口。沈闊則走到桌邊坐下,目光追随着楚恬的一舉一動,一刻也舍不得挪開。
等楚恬洗完,粥早就涼了,沈闊喚來雲兒吩咐她另送些熱菜過來。
雲兒等人端着飯菜進入房間時,頭都不敢擡,生怕瞧着些不該瞧的。他們匆匆地來又匆匆地去,楚恬連招呼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裡。
不過雲兒退出去關門的時候,還是按捺不住好奇悄悄看了楚恬一掃,她略帶笑意的目光在楚恬身上停留了片刻後,緩緩落在了帷帳之後。
雲兒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看得楚恬一陣心虛。等她關上門後,楚恬才朝着那方向看去。
帷帳是垂落下來的,雖然透過薄紗也能清晰地瞧見裡面的陳設,但也隻有一個浴桶和一把衣架而已,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奇怪之處。
疑惑間,楚恬視線下移,忽然就看見了浴桶周圍那淌了一地的水。
回憶再起湧進腦海,楚恬想起了他和沈闊昨夜在浴桶中的那場酣戰,一幕幕不可描述的畫面浮現在他的眼前揮之不去。
嘶!楚恬扶額,隻覺無地自容。
“怎麼,頭疼麼?”沈闊倒是眼尖心細,很快就察覺到了楚恬的不對勁。
楚恬擡頭,怨念的目光對上沈闊關切的視線,獨自咽下尴尬,微笑着搖了搖頭。
這一餐吃得着實有點多,用完飯,楚恬打算到院子裡散散步。
拉開門,隻見天色昏暗,黑雲壓頂,蕭蕭寒風吹得枝桠簌簌作響,一場暴風雪将要降臨。
而此時,已過午時,楚恬更覺汗顔。
沈闊執意要陪楚恬散步消食,可兩人所到之處,總是引得旁人側目,楚恬覺得不自在,逛了一會兒後便随沈闊去了書房。
“荒廢了這麼久,也該重新拾起來了。”沈闊先坐于案前,然後朝楚恬伸出了手,楚恬乖乖地走到他身旁席地而坐。
他翻開書,随便抄寫了篇雜賦讓沈闊檢查。數日不曾練習,楚恬的功力退減不少,但他以為憑着與沈闊的親近關系,他怎麼着也會留幾分薄面,不曾想沈闊自拿起來以後,皺着的眉頭就沒松開過。
“越寫越回去了啊。”沈闊偏頭看他。
楚恬心虛地垂下頭,一會兒後又擡起來直視着沈闊,反倒将沈闊盯得沒了主意。
“不過也沒差太多。”沈闊摸了摸鼻子,“稍加練習就成。”
楚恬倏地笑開,他彎彎的眉眼落入沈闊眼中,使得沈闊也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
二人挪開了一尺的距離,楚恬寫字,沈闊看書,後者時不時地湊過去指點一二,遇到實在寫不好的筆畫,直接手把手地教。一來二來,大半天的時間過去了,沈闊看的書都還沒翻過篇。
寫累了的楚恬靠在憑幾上小憩,閑來無趣,将桌案上的書卷翻了個遍。
“這是什麼?”楚恬翻到一張請帖。
沈闊擡眸掃了一眼,回道:“工部姚侍郎兒子及冠,邀我去觀禮。”
“哦。”楚恬打開請帖看了眼時間,“不就是後日麼?”
“嗯。”沈闊合上書,“想去?”
楚恬不動聲色地放下請帖,回道:“倒也不是很想去。”
“就是沒有見過,有些好奇是什麼樣的。”
沈闊剛想說也無甚特别等你及冠的時候便知道了,又突然想起楚恬的雙親早已亡故,别的親人也斷了聯系,世上再無人為他舉辦及冠之禮。
“那後日我帶你去看看?”沈闊伸手從楚恬腰間穿過,将他圈在懷裡。
“我與你同去,合适嗎?”楚恬有些擔心。
沈闊點頭道:“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