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有人要付出代價。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諾姆維爾詫異地松開按在鹿島眉心的手指。

她給鹿島展示包含鹿島華的記憶時，也在使用靈魂攫取查看着鹿島的記憶。

看到這部分時不禁啞然失笑。

“所以這才是你把我們的信息洩露給庫勒巴的理由？你明明清楚她尋死的真正原因不在我們吧。”

鹿島顫抖着将眼珠翻過來，憤恨地吼道：“不、不，全都是你們的錯！”他拼命咒罵着面前所有的人，滔滔不絕地噴出心底暗藏的烏黑毒液。

鹿島歇斯底裡的噪音讓諾姆維爾不适地皺眉。

看來鹿島無論如何也沒有可能自願獻出生命了。

“算了，”諾姆維爾搖頭，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我已經仁至義盡了。”

長時間的咒罵讓鹿島有些缺氧，他用力換氣，還想再争辯些什麼，但無論掙紮身體都像是被鑄進水泥裡一般一動也不能動。過度的憤怒和仇恨已經徹底将他的理智擠走，甚至讓他渾身都開始疼痛起來。

然而下一秒，他猛然意識到那疼痛并不是心理作用。

他的身上不知何時已經纏滿了漆黑的火焰！

那火焰的溫度極低，冰冷刺骨的疼痛毫不留情地舔舐着他的身體和記憶，将名為鹿島的存在一點一點吞噬，而那些不屬于他的、經過實驗後天植入的部分卻被精細地保留下來，一遍一遍過濾提純。

【吞噬之火】形态為漆黑的冰冷火焰，能燃盡火焰包裹着得所有物質，隻保留其能量的精華部分，供諾姆維爾吸收化用。

鹿島難以抑制地尖叫出聲。

“太吵了。”諾姆維爾不耐地一揮手，兵裝構現發動，掌心悄無聲息浮現出一把純白熒亮的匕首。

她不想再用念動力掐鹿島的脖子了，因為那根本不疼，對于這個兩次三番辜負她好意的人來說太過仁慈。

她的好心不該被如此浪費。

“安靜點。”

随着最後一字話音消散，諾姆維爾手起刀落，銳利的兵裝匕首像電熱刀切開一塊黃油般絲滑地切斷了鹿島的手腕，整條右手連着變形伸長後的手腕一起“啪”地掉在地上。

鹿島凄厲的慘叫劃破夜空，趁着他張嘴的刹那，諾姆維爾一把抓起地上那隻長長的斷手，毫不猶豫地捅了進去。

慘叫被堵在喉頭，鹿島嘴裡滿滿的塞着他自己的手，再也叫不出聲，隻能不斷從喉嚨深處發出嗚咽，帶動着嘴裡軟塌如觸手一般的手臂一起顫抖瑟縮，樣子非常滑稽。

諾姆維爾端詳着鹿島現在的模樣，終于露出滿意的笑容：“好醜，像變異章魚精。”

鹿島目呲欲裂，口腔被強行撐開，想高呼卻吐不出任何聲音，隻能徒然收縮着喉嚨。嘴裡的斷手被口腔擠壓，斷面處的鮮血直往喉嚨裡湧，嗆得他涕淚橫流，眼珠都要瞪出血來。

諾姆維爾嗤笑一聲，手心再次浮現出吞噬之火。

熊熊騰起的黑焰被她随手按在鹿島臉上，鹿島渾身劇烈一顫，再也發不出任何音節。

經過提煉的能量精華順着掌心一點點流入諾姆維爾體内，諾姆維爾運作體内魔素，毫不費力地将之全盤吸收。

随着最後一絲能量被吸收殆盡，鹿島的身體徹底消散，一粒粉塵都沒有留下。

諾姆維爾翻轉掌心，半透明的液滴順着修長的指尖緩緩滑落。

那滴圓潤的水球像一滴雨般輕柔地觸碰到地表濕潤的土壤，霎時灰煙騰起，液滴毫無阻力地沉入泥土，在土壤裡不斷下落，地面留下一個焦黑不見底的深洞。

仔細觀察洞的大概深度後，她又用沾着腐蝕液的手指在被鹿島腐蝕的衣袖邊找了塊相對完整的部分點觸，看着那液滴穿透絕對防禦的外層，迅速腐蝕了衣袖。

成功了。

諾姆維爾滿意地收回手，盡管鹿島本身并不怎麼配合，但他的能力還是被吞噬之火完整提淬了出來。

現在這能生成強腐蝕性液體的能力已經歸她所有。

“莫老師，”柏澈的聲音忽然響起，“你的袖子破損了，入夜山裡氣溫低，請穿上這件外套吧。”

諾姆維爾詫異地回頭，看見柏澈手裡捧着一件特種防寒外套，目光柔和地望着她。

她認出這是安保局特供給員工的應急裝備，特殊面料制成，恒溫效果好，重量輕，能疊得很小。

“謝謝，不過我不怕冷。”諾姆維爾禮貌地說，“倒是你們在這裡等……”

她的視線移動到柏澈身後，卻發現田利枝、高羽和章子三人眼中浮現着盈盈藍光，呆呆地站在不遠處的角落，沒有任何反應。

“你屏蔽他們的試聽了？”諾姆維爾略有些意外，她剛剛并沒有下達這樣的指令。

“是的。”柏澈輕輕點頭，濃墨的睫毛微微顫抖，蓋住了眼中的情緒，“我想或許這樣你行動起來會更自在。”

“這倒是，”諾姆維爾笑了，“你做得很好，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