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利烏姆飛快地向空間裂隙奔逃，已經想好回去之後要如何編排諾姆維爾，順便将自己摘出去。

現在還來得及！

隻要進了裂隙，他就立刻封住領地那一端的出口，然後去找齊彌多羅！

快了！

快到了！

卡利烏姆不斷加速，很快就看到遠處裂隙黑沉沉的輪廓。

空間裂隙沉默地浮在空中，源源不斷地吸入周遭的砂石。

來得及！

卡利烏姆從未如此痛恨自己沒有飛行的能力，他奮力擺尾，拼了命地加速，長尾連續拍擊地面，試圖再快一些，直接撲進裂隙。

“想夾着尾巴溜走嗎？”

冷冽的聲音忽然響起。

一道白影掠過視線，卡利烏姆眼前一花，駭然發覺本該被甩在身後的諾姆維爾竟然瞬息間就超過了他。

這速度！不可能！

卡利烏姆猝不及防，眼睜睜地看着諾姆維爾手握長刀擋在裂隙前，刀尖寒光淩厲，直指向他心口！

該死！

要撞上了！

卡利烏姆尾鱗倒豎，用盡全力減速，蛇尾在地面摩擦出粗壯的擦痕，滑行數十米終于刹停，胸膛險些撞上諾姆維爾的刀尖。

冷汗從卡利烏姆的額角滴落，此刻刀尖離胸口隻有不到半米。

他下意識看向諾姆維爾，正對上諾姆維爾冰冷的微笑。

諾姆維爾平靜地舉着刀，竟然沒有攻擊，隻是視線下移，瞟過他的尾巴。

“哦，剛才說你夾着尾巴逃跑，還是我口誤了。”諾姆維爾眯起眼，惡劣地咧唇，“忘了你化型失敗，隻有一條尾巴，沒腿可夾。”

“你！”

明知是挑釁，卡利烏姆還是氣得七竅生煙。

沒能化出雙腿是他的一大痛處。

惡魔剛從母巢孵化出時形态各異，後天通過吸收魔素修煉化型。卡利烏姆生來為蛇形，曆經近百年的修煉，卻始終不能将尾巴化成雙腿。

盡管不影響戰鬥力，但在高階惡魔全都擁有人型的深淵裡，拖着蛇尾的他就顯得十分突兀。

多年來，他不斷吸收魔素試圖二次化型，卻一直不能成功，反而又多長出了一對胳膊，這使他在明裡暗裡接受過不少嘲笑。

直到他追随着齊彌多羅，一路血戰爬上高位，将以前所有嘲笑過他的惡魔都做成傀儡後，除了齊彌多羅，再也沒有惡魔敢在他眼前提起此事。

沒想到諾姆維爾不僅當面揭他傷疤，還毫不客氣地變相嘲諷。

豈止是揭傷疤，簡直就是将手指摳進傷口來回挖洞！

卡利烏姆氣急，運轉魔素正要回擊，下一秒，胸口突然傳來刺骨劇痛。

仿佛真的有傷口被挖開。

他僵硬地低頭，駭然發現本該離身體還有一段距離的刀尖不知何時已經結結實實地捅進他胸膛。

不可能，她明明，沒有動。

卡利烏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一絲鮮血順着嘴角流下。

諾姆維爾的确沒有動，動的是她一直握在手中，能自由變換形态構現的兵裝。

諾姆維爾轉動手腕，捅進卡利烏姆體内的長刀二次變形，刀身驟然膨出無數根細長尖刺，密密麻麻地紮進卡利烏姆的内髒，不斷延伸出更多分叉紮進肌肉和骨骼，順着血管遊動，拽住纖維組織來回攪動。

胸腔和腹腔裡翻江倒海，劇痛纏身，卡利烏姆一動不能動，喉嚨控制不住地嘔出一泡混着碎肉的血。

血沫飛濺，諾姆維爾厭惡地避開，用念動力捆住卡利烏姆的尾巴，将他牢牢定在原地，随後手臂猛然發力，将早已嚴絲合縫嵌進卡利烏姆體内的兵裝一把拽出！

細密尖刺根根入骨，和骨肉緊實地嵌合在一起的兵裝被暴力扯出，伴随着血肉撕裂的濕響，卡利烏姆的整塊胸腔連帶着脊椎一起被硬生生拽下，破碎的内髒和鮮血噴湧而出，頭肩失去支撐，連着四條手臂稀裡嘩啦地摔落在地，淅淅瀝瀝的血順着深紅的蛇尾淌下，在地面形成一攤滋滋冒氣的腥臭血窪。

大量滾燙的鮮血濺在諾姆維爾臉上和身上，又像荷葉上的水珠一樣悉數滾落，本該淋成血人的諾姆維爾全身依舊潔淨，沒有留下一絲痕迹。

這得益于她自始至終開着的絕對防禦。

絕對防禦的本質是覆蓋體表的防護層，能隔絕和反彈來自外界一切形式攻擊，阻隔反濺回來的血更是輕而易舉。

沒想到卡利烏姆的血不僅味道大，還帶有腐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