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我說,我們明日提前來一次房府,看看有沒有《南疆明妃圖》?”衛昕眼神妩媚,“這個房億大概是受了太後或者趙王的唆使?”
“我們明日再說此事,你下來。”宇文泰别過臉說。
“我不。”衛昕靠近他,“這圖對你我非常重要,我知道深淺,但是我想離真相在近些。”
衛昕微微低下頭,說:“來了半年,我還是查不清父親的案子。那首“反詩”,我隻能查到北朔那裡。現在那個人讓邵海帶到東闵海州。”
宇文泰眼神柔和地看向她。
“凡事晦暗不明,我知道你會生氣。但是我沒有辦法。”衛昕依偎着他,“去年,一家子還其樂融融的。幸虧遇上你,我是真的害怕。”
“我知道,我永遠攔不住你。”宇文泰下巴蹭着她的鬓發,“你對我有保留,還是不太喜歡依靠我。”
“有些事隻能我一人。”衛昕看向他,“我不願你身處險境。我不怕任何事,但是你注定是要馳騁天下的。”
“你是百姓的依靠者,結束這天下弊端的能者。”衛昕眼神堅定,“我不允許你有任何閃失!”
“同樣。”宇文泰看向她,“為了我,不要再次犯險!”
“好。”衛昕親吻着他。
宇文泰熱烈地回應她。
巳時。
房府。
衛昕和宇文泰來到房府。
工部侍郎的宅邸還是略顯氣派,正門兩側貼着春聯,洋溢着過年的氣氛。青牆環繞,琉璃飛檐錯落有緻。兩人走進府邸,回廊迂回曲折,假山怪石應有盡有,門窗上雕刻着精緻的圖案。
“我們粗略看看,一會金吾衛和禦史台的人,還要抄家。”宇文泰眼神柔和,“房府的信劄,書籍,我們隻能尋找,這些書信暫時不能碰。”
“嗯。我不會讓你難做的。”衛昕笑容明媚。
衛昕和宇文泰直奔書房。
書房裡的書應有盡有。衛昕看向書櫃,将每一本書仔細翻閱,看看有無私藏的紙條和紙張。
宇文泰看向書桌,翻找幾個櫃筒,看到其中一些是房億和楊季的信件。
“雲舒,過來。”宇文泰說道。
衛昕走了過去。
“聖上秘密選妃,這些女子一半進入後宮,一半會進入南疆。”宇文泰眼神柔和,“這是楊家和房家的合作方式。”
“楊家給陛下送女子,房家給南疆送女子。他們都是做着買賣人口的勾當。”衛昕眼神愠怒。
“是。”宇文泰點點頭,“窦栾還真是賊心不死。”
“這房黎太可憐了。我想房家大概不會隻剩房黎一個正常人了。”衛昕感到悲涼。
“你說,世家用宗教方式給農奴洗腦,房家和楊家也許是受了某種宗教洗腦。”宇文泰若有所思,“看來陷害你父親的,不隻是南疆的窦家。”
“對,不隻是南疆的窦家,還有北朔。”衛昕眼神流轉,“杏州房家,河州楊家,還有之前的燈州郭家,都是北朔的。看來我父親得罪的,是一條買賣人口黑暗供應鍊。”
“加上你父親是想解放南疆農奴,這與他們的想法背道而馳。”宇文泰眼神冰冷,“端州陳家和敦州顧家有無參與呢?”
“大概是逃不脫的。”衛昕看向他,“放高利貸,他們兩家都有。”
“雲舒。”宇文泰拉着她的手,“我們會依法辦事的。”
“我知道。”衛昕粲然一笑,“我相信你。”
衛昕繼續翻箱倒櫃,看見一個玄關處,有凹凸位。
衛昕湊過去,按了一下那個凹凸位,一張圖紙顯現出來。她看着那片圖紙,說:“逾明,這是《南疆明妃圖》的殘圖。”
兩人将殘圖鋪平。
“那兩個人炸我,但是他們說房億有這幅圖,果然是真的。”衛昕眼神流轉。
“初三那日,你若赴約,圖肯定沒有。”宇文泰陰陽怪氣,“他們肯定不懷好心。”
“禦史大夫,果真是料事如神。”衛昕揉着他的臉。
“這是圖冊的哪一個部分?”宇文泰饒有興趣。
“這大概是禮佛的那個部分,你看,這個女子就是明妃。”衛昕眼神悲傷,“這大概是她的最後一幅畫像。”
宇文泰看見圖中的妙齡女子,大概二十歲左右,穿着袍服,戴着佛帽。
“什麼意思?”宇文泰皺着眉頭,“難不成她讓畫家畫完圖像,她就要死麼?”
“生不如死。”衛昕低下頭,“這個就是南疆世家殘害女子的手法。”
“世家争奪這幅圖,就是要掩蓋一個事實。”宇文泰眼神堅定,“他們要把農奴和百姓永遠鎖在南疆,生不如死,死不能出。”
“是的。”衛昕點點頭。
“為什麼這些百姓和農奴,還有圖上這名女子,都不反抗呢?”宇文泰奇怪地問。
“因為他們有軟肋。”衛昕耐心地說,“那些世家将這名女子的家人抓住,逼迫她。假如她反抗了,她的家人就會受到折磨,她隻能屈服。這些百姓和農奴一有反抗,就會遭到慘烈的毆打嚴酷的刑罰。然後他們就隻能麻木了。”
“早晚有一天,我親自把這些世家清除完畢。”宇文泰眼神堅定,“我會把耕地還給南疆百姓,讓他們可以耕種自己的地。”
“有你這句話,我知道我沒有看錯人。”衛昕眼神崇拜。
“這張圖,你想怎麼處理?”宇文泰語氣詢問。
“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置?”衛昕反問說道。
“放在你家如何?”宇文泰看向她,“這本來就是你們家要交給陛下的,算是衛家的。”
“你不交給大司馬嗎?”衛昕語氣懇切。
“但是我得尊重你。”宇文泰眼神柔和,“以後遇到任何事情,我們可以商量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