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邱蘭心是必須要死的。”宇文滬眼神流轉,“她唆使聖上出宮,就是要讓歹徒刺殺成功。”
“是的。”郭濟點頭,“邱蘭心一死,我們少了一個對方的暗樁。既然是落水,那是判定失足落水,還是自戕?”
“你去大理寺找一個可靠的仵作。”宇文滬看向他,“然後你們進宮,看看屍體,再做打算。”
“好,主公。我即刻就去辦。”郭濟說。
郭濟說完,便離開了。
申時。
錦衣衛,經曆司。
邵海漫不經心地走進辦公室,衛昕置若罔聞。
“诶,宮内出事了!”邵海坐在辦公桌上,拍拍衛昕的肩膀。
“怎麼了?劉離又寵幸什麼新人了?”衛昕看着案卷說。
“不是。邱蘭心溺水身亡了。”邵海語氣有些許興奮。
“啊?”衛昕鎮定片刻,“你姐姐托人告知你的?”
“是啊。”邵海眉飛色舞,“這個賤女人總算死了。”
“嗯。她可是懷着身孕的,怎麼會無端端溺水呢?”衛昕皺着眉頭。
“聖上微服出訪,遭遇刺殺,你可知曉?”邵海眼神冰冷。
“知道。逾明告訴我的,賦詩說是邱蘭心派人刺殺聖上。”衛昕眼神流轉,“邱蘭心失蹤身亡,難不成是有人嫁禍于她,其實她與行刺案關系不大?”
“怎麼可能?”邵海擺擺手,“這地方和人都是邱蘭心選的,邱蘭心想撇清關系;除非劉離是天生的智障,選擇相信她,那就有可能!”
“诶,我怎麼感覺你在罵我?”衛昕眼神冰冷,“邱蘭心有可能就是替死鬼!”
“不會是有人賊喊捉賊吧?”邵海信心十足。
“行,你現在罵完我,又拐着彎來罵逾明了。”衛昕翻着白眼,“刺殺聖上,對逾明和你有什麼好處嗎?你們短時間能找到合适的人選,來代替劉離嗎?”
邵海沉默不語。
“況且,這邱蘭心顯然就不是逾明的人。”衛昕眼神妩媚,“誰會三番四次陷害自己的主子?如果邱蘭心是逾明的人,就不會有行刺陛下的事情了。”
“哦,我明白了。這次刺殺陛下,有可能是劉氏的宗親。”邵海恍然大悟,“就是聖上的叔伯兄弟。”
“嗯。”衛昕點頭。
“這下,我姐姐該可以當皇後了吧?”邵海若有所思。
“雲川,這種勞什子的皇後有什麼好當的?”衛昕用手撐着臉,“你還不如問問你姐姐,想不想和範真再續前緣?”
“這怎麼可以?”邵海皺着眉頭,“門不當戶不對的。”
“哼,與其讓你姐姐守着皇帝的空殼,還不如想想後路。”衛昕眼神冰冷,“要是邱蘭心的孩子安全出世,皇帝如同廢子。窦太後和劉家宗族合作,與宇文家族分庭抗禮。”
“嗯,有道理。”邵海看向衛昕,“皇後的人選應該是從窦太後和宇文滬的人選擇。”
“嗯,當然。”衛昕笑容妩媚。
禦花園,湖邊。
郭濟帶着仵作蘇行來到湖邊,湖邊地上躺着一具屍體,已經用白布遮掩好了。
郭濟使了眼色,看向蘇行。
蘇行掀開白布,引入眼簾的是一張十分蒼白的臉。
這具屍體就是邱蘭心。
蘇行開始驗屍,發現邱蘭心的雙眼并沒有合上。蘇行轉移視線,看向湖邊的地面,檢查失腳處的泥土痕迹、失腳處與水面的距離、測量水的深淺。蘇行發現腳與湖邊的距離非常近,他測量湖水的深淺,大概有十幾米。所以,邱蘭心的屍體大概一日半才浮上來。
蘇行暗自思襯,落水而亡,一般分為三種情況。第一,溺水身亡。死者面色微紅,摳鼻内有泥水泡沫,肚内有水,腹肚稍漲。第二,被人推入水中或失足落水,死者兩手展開,眼睛微睜,身上有的還帶有錢财。第三,自己投水。死者眼睛閉合,雙手握拳,身上沒有錢物。雙足直插入水中。
蘇行轉過頭來,看向郭濟,說:“大人。卑職初步檢查屍體,感覺邱傛華是失足落水,但是有點像是被人推入水中。”
郭濟看向他,沉默不語。
“大人,可否讓卑職帶回大理寺,與同僚再次勘驗屍體?”蘇行行着禮說道。
“嗯。”郭濟眼神明亮,“将屍體收斂入屍體袋子,帶入大理寺停屍房。”
未央宮。
窦歡正在喝着茶,一旁的窦媖看着她,沉默不語。
“你緊張什麼?”窦歡眼神流轉。
窦媖是窦歡的族兄窦能的女兒,她就是窦歡的族侄女。
“太後。”窦媖收斂神色,“臣妾有機會當皇後嗎?”
“自然,你是窦家人。”窦歡自信十足,“你和哀家有着家族關系,你害怕自己落選嗎?”
“這次邱蘭心落水,臣妾感覺奇怪。”窦媖吃着點心,“她懷着孩子,難不成有什麼想不通的,竟然要投河自盡?”
“懷珠,你要知道,嫔妃的家族是一個強大的支撐。”窦歡耐心解釋,“邱蘭心隻不過是安定公主的樂女,這次卷入行刺陛下的案子中,陛下已經容不下她了。”
懷珠是窦媖的字。
“太後,事情尚無定論,怎麼......”窦媖面帶疑慮。
窦歡舉着手,示意她噤聲。
“懷珠。皇帝對她已經失望殆盡,她的死,隻不過是一樁疑案。”窦歡微笑說道,“我們都不願意去追溯的疑案,因為這其中,或許有牽扯很多人。”
“就像之前的《黃金案》那樣嗎?”窦媖揉搓着手。
“你是娙娥,位于皇後,昭儀,婕妤之下。”窦歡握着她的柔荑,“有哀家在,哀家想方設法讓你成為皇後。”
“謝太後。”窦媖笑臉盈盈,行了禮。
宣德殿。
宣景皇帝劉離坐在禦座上,流着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