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陳校摸着下巴,“叫他們屯田參軍,的确是個好辦法!”
“大帥,這是公子的親筆信。”曾谙說,“請大帥閱覽。”
“嗯,你下去吧。”陳校說。
曾谙行禮過後,便打開門。他看見後面有一抹道袍衣角挪動,然後離開。
顧芙回到房間。
丫鬟菊蕊正在給顧芙簪花。
“我日日穿這件素袍子,充當道姑。”顧芙看着銅鏡中的自己,“厭惡極了。”
“小姐,你方才聽到些什麼?”菊蕊給她簪着花,“我們要寫信告訴老爺。”
“聽不清楚,說什麼農奴之類的。”顧芙抱怨說道,“顧家一家子廢物,要我與陳校這般,沒名沒分的,道士不是道士,小姐不是小姐。”
“哼!”顧芙将花朵扔在桐匣裡,“若不是窦栾死了,還要把我送給窦栾。”
十一月二十五日。
戍時。
甘晔寺。
衛昕與戚代松帶着幾十名衙役,陳理拿着節度使手令以及一千多名兵士來到甘晔寺。
住持目瞪口呆,說:“陳小公子,您這是?”
衛昕與戚代松穿着官服,陳理穿着杏黃色繡面大袖衣,一千多名将士身穿盔甲。
“我們大帥府丢失了一名兵士,我的眼線說他被你們的僧人捉了,甚至還屍骨不存。”陳理慢條斯理。
“公子,一定是誤會。”住持雙手合十,“出家人以慈悲為懷,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呢?”
“住持的意思,是我們大帥府冤枉甘晔寺了?”陳理眼神冰冷。
住持雙腳發軟,說:“公子英明,小僧絕無此心。”
“給我搜!”陳理吩咐道。
兵士橫沖直撞,進入各處大殿。戚代松帶着一部分兵士,來到一處廢棄的大殿。
兵士們搬開床榻,看見地闆有一個按鈕,然後地闆翹起。他們井然有序地下了樓梯。
戚代松打開撇火石,點燃蠟燭,看見農奴。
地闆上布滿蠍子,髒水血水一地。
“我是戚代松,開化縣縣令。我是來救你們的!”戚代松說道。
戚代松正在辨别面孔,大喊:“多拉,甲央,奪吉?你們在嗎?”
奪吉慢吞吞地走到監牢門框上,說:“戚縣令,你終于來了!”
“我們以為您忘了我們?”奪吉痛哭流涕。
“對不起。”戚代松深深彎着腰,對着農奴行禮,“我遲來了!”
“多拉和甲央都死了,你看,屍體都拿去喂老虎了。”奪吉說道。
老虎還在吃着殘骨爛肉。
兵士們在地上撒上石灰,噴雄黃酒,順便點燃藥煙。
然後他們在地闆上鋪上厚實的棉布,用錘子砸開門鎖,農奴們順利地爬上階梯,上了大殿。
不到四百農奴重見天日。
忽然,一群烏鳥迅速向他們飛來。
農奴們急忙蹲下,雙手抱着頭。
官兵們用火把驅逐,仍然無濟于事。
衛昕看見為首的雄性烏鳥眼睛帶着血色,顯然是有高人操控。
她拿出玉笛在野,吹了起來。
陳理不解地看向她。
衛昕吹着《雉朝飛》[1],為首的烏鳥盤旋于空中,其它烏鳥無所适從,遂又在天空打轉。
雄性烏鳥落在衛昕肩上。
衛昕眼神示意陳理,陳理會意,急忙與戚代松帶着那些農奴離開甘晔寺。
一些烏鳥停留在樹木上,一些烏鳥則飛向空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衛昕繼續吹着,曲聲忽然變急,為首的烏鳥凄厲一叫,然後低下頭。
她在甘晔寺看到信号,顯然是戚代松與陳理領着已經到達莊園。
“張縣尉,我們的兵士已經帶着他們回到莊園。”一個兵士行禮如儀,“少爺擔心您,特派我們護送您回去。”
“知道了。”衛昕問道,“那些烏鳥沒再跟着你們了?”
“沒有。”兵士說道。
“行。”衛昕說道,“走吧。”
“這隻烏鳥怎麼辦?”兵士指着落在衛昕肩上的雄性烏鳥。
“不礙事的。”衛昕用笛子指向左方,烏鳥離開衛昕的肩膀。
“它失去愛人,一時受人控制。”衛昕按下兵士的弓弦,“放它一條生路吧。”
“是。”兵士行禮如儀。
衛昕回到陳莊。
農奴們正在吃着饅頭,二十幾盤牛肉餅,以及好幾十瓶青稞酒放在桌面。
陳理給衛昕遞上牛肉餅,問:“那些烏鳥怎麼回事?”
“應該受一些僧人操控。”衛昕吃着餅,“我上次與你談及那些蝙蝠,是一樣的套路。”
“哦。”陳理喝着青稞酒,“敦州有一塊空地,我讓父親撥款,充當校場。”
衛昕與戚代松對視一眼。
“那挺好的。”戚代松點點頭,“屯田軍務,他們是願意的!”
一些農奴急忙點頭。
“那就這麼定了!”陳理拍闆說道。
三人舉着青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