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理雙手扯着衛昕的衣領,衛昕冷眼看着他。
“張依,曾谙是誰的人?”陳理問道。
“他是你們陳府的侍衛,我怎麼知道?”衛昕反問道。
“他是校事府安插在陳莊的校事。”陳理歇斯底裡。
“我不知道。”衛昕裝傻充愣。
“把張佳帶到這來。”陳理說道。
侍衛眼神閃爍,看看陳理,又看看衛昕。
“少爺,她......”一個男子說道。
“說。”陳理示意侍衛說下去。
“我們的人達到張宅,還有賦華衣,都不見張佳的身影。”侍衛說道。
“雲舒,張佳去哪了?”陳理咬牙切齒。
“少爺,我們的人去往平陽縣。”侍衛吞吞吐吐,“張年搭上張佳的馬車,為首的人是盞城司馬錯。我們的不敢攔下盞城司馬家的車駕,隻能放他們過去。”
“雲舒,你真實費盡心機。”陳理放開衛昕的衣領,“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說話。”陳理擰着衛昕的下巴。
“我從來沒有效忠于你,談何背叛?”衛昕眼神流轉,“陳家與衛家隻能是死敵,永遠不可能有言和的一日。”
“我和戚代松想要廢除農奴籍貫,廢除政教合一。”衛昕直截了當,“我們設立戶調式制度,本來就是利國利民,最後可以挽救南疆的政策。”
“陳校唆使陳家,顧家,聞家不要将地交出來。”衛昕眼神通紅,“半年來,土地兼并嚴重,世家橫征暴斂。你們還出規定,拿人皮換糧食,弄得敦州還出現易子而食的現象。”
“你要我如何效忠于你?”衛昕問道,“百姓都在生死邊緣。你們還有與月治國勾結,想要出賣敦州。”
“敦州的礦産決不能落到月治人手裡。”衛昕眼神冰冷,“軍事,經濟,建築,這都是國家的命脈,你們怎麼可以将這些賣給月治人?”
“你懂什麼?”陳理說道,“我們将月治人弄進敦州,就是要他們替我們打下南疆。然後将若樸縣主扶上皇位,我們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等到攻下金城,殺了宇文泰,我們就關門打狗。”陳理眉飛色舞,“然後将月治人趕出去,不就行了?”
衛昕翻着白眼。
“戚代松在監牢,我和你關系非同一般,你要是想清楚。”陳理撫摸她的臉頰,“助我殺宇文泰,你就是陳家的女主人。”
“哼。”衛昕眼神冰冷,“宇文泰已經在金城實行田畝戶調式制度。他實行的制度,與我寫給你的,并無二緻。”
“他不過是唬你罷了。要是得罪豪族,他還怎麼做得穩穆國公這個位置?”陳理說,“張依,你太過理想化了。”
“無所謂了。”衛昕說道,“要殺要剮,随你。”
“哼。”陳理說,“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滿足你。”
“來人,将張依押入水牢。”陳理說,“在水牢裡放進水蠍子,可不能虧待張縣尉。”
“是。”侍衛領命而去。
一月五日。
子時。
校事府。
韋汾進入校事府,行禮如儀:“主公,我們已經殲滅月治人一千二百五十一人。”
“嗯。”宇文泰點點頭,“大周人呢?陳校是否派了他的部隊?”
“沒有。”韋汾說,“我們清點屍骸,發現都是月治人。”
“換防休息吧。”宇文泰說,“你們辛苦了,下去吧。”
韋汾退下。
“見過主公。”一個士兵行禮如儀,“常将軍說,一個叫作曾谙的人,帶領虎宿衛,投靠主公。”
“曾谙在哪?”宇文泰問道。
“落葉關。”兵士說道。
“将曾谙帶到校事府,我有話問他。”宇文泰說。
“是。”
半柱香時間,曾谙來到校事府。
“校事府校事見過穆國公。”曾谙行禮如儀。
“起來吧。”宇文泰說,“張依呢?”
“主公。昨日張女郎與戚縣令帶領百姓與虎宿衛,拆除敦州的炸藥。”曾谙說,“陳校命人将張女郎與戚縣令捉走了,女郎讓我帶領虎宿衛投靠主公。”
“你怎麼不把他們帶出來?”宇文泰站起身。
“事發突然。”曾谙面露愧疚,“女郎将令牌遞給我,讓我将虎宿衛帶出來,投靠主公。她有辦法逃出敦州。”
宇文泰額頭冒着冷汗。
“郭濟。”宇文泰喊道,“立即派人潛入敦州,将張依與戚代松帶出來。”
“是。”郭濟行禮如儀,“下官這就去安排。”
醜時。
敦州,陳莊。
士兵給衛昕帶上鎖鍊,衛昕在手袖裡藏着木簪。
衛昕與陳理上了馬車。
“雲舒,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陳理撥弄衛昕發髻。
“你都要将我送進水牢。”衛昕不以為然,“難道求你,我就不用去水牢了?”
“是的。”陳理點點頭。
陳理隔着布料,摩挲着衛昕的腰腹,然後貼近衛昕的耳旁。
“陳理,你清醒些。”衛昕說,“我不是你的小娘。”
“雲舒,我改主意了。”陳理說,“你留在我身邊吧,我不要你死。”
陳理将衛昕手上的鎖鍊解開,然後擁抱着衛昕。衛昕摩挲着陳理的腰帶附近,成功将腰牌藏入衣袖。
“雲舒,戚代松不識時務。”陳理握着衛昕的手,“我隻要你。”
“你聽,馬蹄聲。”衛昕說。
“什麼馬蹄聲都無所謂了。”陳理正想親吻衛昕。
哒哒——哒哒——哒哒——
馬蹄聲愈來愈近。
陳理的唇瓣差不多要映在衛昕臉上。
咔嚓——
陳理眼神為之一變。
“雲,雲舒。”陳理後頸冒着血。
“賤人。”陳理說。
衛昕重新将木簪插入陳理同樣的位置。
液體是溫熱的。
“誰?”兵士們喊道。
咔嚓——咔嚓——
幾名兵士應聲而下。
衛昕擦着血,出了馬車,提着物件。
“這是陳理的物件。”衛昕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