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捂着臉,不發一言。
“你們給老子記住,想要大魚大肉,好酒喝,美人陪。”将軍摟着一個女子說道,“那就要活捉宇文泰,端了龍躍水寨。”
那個兵士不服氣地低下頭。
其他水兵三三兩兩地散去了。
“曹亮,咱們還是别找路将軍的晦氣了。”薛勇說道,“我們還是回去歇息吧。”
曹亮捂着略帶紅印的臉,垂頭喪氣。
四月二十二日。
醜時。
萬籁俱靜。
龍悅水寨。
衛昕與宇文泰正在看着話本。
“主公。”士兵掀簾而入,“離我們水寨有600米處,有一隻小船。”
“多少人?”宇文泰放下話本。
“兩個人。”士兵說道,“瞭望台正在警戒,我們的水兵已經做好準備了。”
隻見一隻小船飄蕩而來,豎着一面小旗,船上站着兩名軍士。
瞭望台的士兵已經準備好火铳了。
“伍澤,主公說放他們進寨。”一個兵士在他耳邊說道。
“是。”伍澤将火铳收好。
小船上的兵士說:“我們是北日水寨的兵士,現在棄暗投明,過來投靠太傅。”
兵士說完話,将小船上象征着北日水寨的藍色條紋旗摘下來,換成宇文泰的紅旗。
“兵士們,我們是前來投靠太傅的。”薛勇說道。
“太傅有令,放他們進來。”季風說道。
士兵們打開寨門,将薛勇與曹亮的船隻進入龍悅水寨。
季風帶着薛勇及曹亮進入正廳。
衛昕轉入側廳,觀察着他們。
“參見太傅。”薛勇與曹亮行禮如儀。
“快快請起。”宇文泰眉開眼笑,“兩位用過飯了嗎?”
“白菜泡飯。”曹亮咬牙切齒。
“怎麼?”宇文泰面露疑色,“北日水寨的糧食不是很好的嗎?”
“不是我們這些水兵能夠享用的。”薛勇說,“将軍大魚大肉,我們這些水兵就是白菜泡飯。”
“來人。”宇文泰吩咐季風,“給他們準備夜宵。”
“是。”季風說。
衛昕在側廳,透過竹簾,仔細看着兩人。
“如何?”宇文泰來到衛昕身邊。
“半信半疑吧。”衛昕搖着頭,“我軍切不可将真實狀态流露出來,最好說糧草沒多少了。這兩個人也許是來打探消息。”
“軍情讨論的時候,放出假消息。”宇文泰眼神銳利,“便可一試了。”
“嗯。”衛昕拍着他的肩膀,“不可掉以輕心。”
宇文泰回到正廳,看見薛勇與曹亮大快朵頤。
“太傅。”兩人在飯桌旁半蹲着身子。
“不必多禮。”宇文泰喝着茶,“這你們餓了多少頓?”
“已經十多天了。”薛勇歎了口氣,“幾乎是頓頓挨餓。”
“太傅,兩位兵士的營帳收拾好了。”餘白說道,“在六十一号室,剛好有兩個空位。”
“好。”宇文泰點點頭,“你帶他們過去吧。”
“是。”餘白領命而去。
四月二十六日。
亥時。
龍悅水寨。
營帳正廳。
舞姬們婀娜多姿,跳着舞。幾個士兵擅長竹笛,吹着曲子。
“好。”宇文泰不停鼓掌。
衛昕正要進去營帳。
“夫人。”季風攔着衛昕,“主公在忙。”
“忙什麼?”衛昕火冒三丈,“我怎麼聽見絲竹之聲?”
衛昕掀開簾子,說:“宇文泰。”
“嗯?”宇文泰摟着芸香,“怎麼了?”
“現在是備戰。”衛昕眼神掃視幾名士兵。
幾名士兵行了禮,火急火燎地退去了。
“你怎麼還不出戰?”衛昕環抱着雙手,“芸香,下去。”
“是。”芸香怯生生地說道。
“别走。”宇文泰說。
“她是我的婢女。”衛昕說。
“她現在是陪着我。”宇文泰趾高氣揚。
“哼!”衛昕将水果扔在宇文泰身上,然後走出大營。
将士們目瞪口呆。
四月三十日。
巳時。
天氣陰沉,格外悶熱。
北日水寨。
“他們有消息了嗎?”胡知問道。
“今日的還沒有。”略帶脂粉氣的将軍說道。
“你這味道是要散散的。”胡知捂着鼻子,“酒味,香粉味。叢喻,你昨晚玩得高興嗎?”
叢喻的額頭上冒着汗珠,不發一言。
“日日都是酒肉,女人。胡知捏着手帕,“仗還沒打,就頹廢成這個樣子!”
“表舅。”叢喻微微低頭,“打仗總是要找點樂子的?”
“别老是把腦袋放在褲腰帶上。”胡知叮囑道,“你的兩個下屬,要是能摸清宇文泰水寨的情況,打下金城,你就是右仆射!”
“謝表舅。”叢喻精神抖擻,“臣願意為燕王,鞠躬盡瘁。”
胡知笑而不語。
亥時。
龍悅水寨。
正廳。
“主公,現在我們糧草不足。”郭濟歎了口氣,“要不還是撤兵吧?”
“斐然。”練宥擰着眉道,“撤兵?大老遠來,連端州的門都沒摸,就灰溜溜地撤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