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幾次看見你,左手的拇指,戴着一枚綠玉扳指。”衛昕眼神赤熱,“我就确定是你。”
“熙甯二年六月,原江州刺史衛炎與李魁行謀逆之事,衛炎大逆不道。”衛昕雙眼通紅,“宜千刀萬剮,其家人流放北朔。”
顧分一直後退。
“章懿皇後提拔我。”衛昕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王園首先寫奏章,舉發我父親,疑似謀反。郭凱提供證據,有民謠,有書信。你和章懿皇後再調制一下,這麼個謀反案就出來了。”
“哦。”衛昕看向顧分,“惠獻太子的謀反案,你不是有參與嗎?太常卿手上的人命,實在太多,鬼魂正在索你的命。”
“對我,你們也是毫不客氣。”衛昕蹲着身子,“《黃金案》,你們想讓王園弄我,郭凱奏報我的假身份,一切都很順利。可是王園的兒子犯事,女兒惑于巫蠱,郭凱深陷誣告且其女提供巫蠱。是不是惡有惡報?”
“你到底想幹什麼?”顧分開始精神失常,“我不能死!我還有用!梁怡知道你的身份,她知道!宇文泰會因為輿論,他會再次放棄你。”
“我還有用!”顧分自言自語,“陛下會用我的,我還是會出去的!梁家不倒,我就有機會!你這個身份,是不能光明正大的!你是罪臣之女。”
“梁家?”衛昕捂着嘴,“你放心,你暫時死不了!你的罪名隻會不停增加。”
“寶運皇帝有天命!”顧分說,“大周還是永年!”
“大周已經幹涸了。”衛昕說,“現在有人買你的命。陛下,或許哪天就死了呢!”
“逆臣!”顧分大喊道。
衛昕眼神妩媚,說:“你的罪狀,我已經寫好了。我會在宣德殿,宣布你的罪行。”
“慢慢來。”衛昕說,“生不如死的滋味。”
顧分捶地痛哭。
衛昕走出牢房。
“還是你有辦法。”宇文泰說。
“他招了供。”衛昕說,“建城梁家。”
“我就知道梁怡不安分。”宇文泰眼神冰冷。
正月初二。
秦公府,衛昕院子。
衛昕一襲紫府色挑絲翠紋散花錦棉袍,頭戴綠雪寒芳簪子,一對綠葉耳環。
衛昕邀請丁妠,陳庭,邵令以及宇文娴。
桌面上擺着柏葉酒,胡餅,水晶龍鳳糕,米餅等。
“恭賀太師晉封秦公。”邵令眉開眼笑,“我們還沒有敬過張夫人呢。”
衛昕拿着酒杯與她們敬酒。
“恭賀秦公,恭賀張夫人。”陳庭笑着說。
“我兄弟的婚事定下來了。”邵令看向陳庭,“晚竹有喜歡的人嗎?”
“什麼毛病?”衛昕打岔道,“還要幫人做媒啊?”
幾人哈哈大笑。
“我聽人說。”邵令吃着糕點,“秦公還想更進一步。”
“這是什麼話?”衛昕擱下酒杯。
“張夫人難道沒聽說嗎?”邵令看向衛昕,“夫人們都是這麼議論的。”
衛昕曾經聽校事府報告說,朝廷官員認為宇文泰想當秦王,宇文泰不置可否。
“信息閉塞。”衛昕不以為然,“這是誰傳出去的?”
“梁夫人。”宇文娴說,“有些夫人與梁夫人交好。難不成二嫂不知道嗎?”
“皇帝恩賜,讓逾明建國。我們是大周的臣子。”衛昕說道,“忠君報國是我們應該做的。逾明坐到這個位置,免不了有人诽謗逾明。”
“是。”邵令等人微微低頭。
衛昕讓侍女送走邵令等人。
她來到梁怡院子。
梁怡院子。
梁怡正在玩蕩秋千。
衛昕冷眼看着她,連雲停止推秋千,說:“見過張夫人。”
“你先下去。”衛昕點頭,“我有話要單獨與你夫人說。”
“是。”連雲走到外面。
“什麼事?”梁怡不再客套。
“顧分在禦史台。”衛昕看着她,“你要不要去見見呢?”
“我不認識他。”梁怡說,“我見他做什麼?”
“我還以為你昏了頭。”衛昕眼神流轉,“要葬送梁家。”
“打什麼啞謎?”梁怡趾高氣揚。
“你勸母親,讓逾明推辭陛下冊封。”衛昕直截了當,“現在,又與某些官員夫人說,逾明有進一步的想法。”
“哦。”梁怡陰陽怪氣,“小門小戶,官員夫人不搭理你,專門找我說話。”
“哼。”衛昕粲然一笑,“我想說你沒腦子。”
“你。”梁怡正準備用手撥開衛昕,衛昕扭着她的手臂,向下壓。
梁怡冒出一身冷汗。
“梁怡。”衛昕說,“你們與陛下,還有顧分勾結,想要刺殺逾明。逾明是秦公,刺殺他無疑于斷送梁家。你一計不成,又擡高逾明,想借别人的口,把逾明置于火中。”
“顧分什麼都說了。”衛昕說,“他什麼都認了。”
梁怡眼神詫異。
“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衛昕說,“你不能把我怎樣,隻能從逾明下手。你們梁家就快不行了,能不緊張嗎?”
衛昕将梁怡推在地上。
“以後謹言慎行。”衛昕說,“我能讓你生,也能斷你的命。”
衛昕離開梁怡院子。
“你們聽着,不許讓梁夫人接見其他女眷。”衛昕吩咐侍衛,“她與舒夫人說的每一句話,都要記錄在冊。”
“是。”侍衛微微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