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皇帝令。”宦官福永朗讀官員任職诏書,“安慶為正一品司徒,盧雨為正一品司空。邵典為從二品光祿大夫。”
“謝陛下。”安慶與盧雨,邵典行禮如儀。
“張琛為尚書省正二品大行台尚書令。”福永繼續朗讀,“郭濟為從二品尚書左仆射。司馬錯為從二品尚書右仆射。”
“謝陛下。”張琛與郭濟,司馬錯行禮如儀。
“程華為中書省正三品中書令。”福永讀道,“杜文為禦史台從三品禦史大夫。”
“甄士為正四品尚書左丞,練宥為正四品尚書右丞。”
“謝陛下。”程華,杜文,甄士,練宥異口同聲。
“張依為正四品中書侍郎。”福永朗讀,“梁鶴為正五品谏議大夫。司馬泳為正五品中書舍人。”
“謝陛下。”衛昕,梁鶴,司馬泳異口同聲。
“陳庭為正五品大理正,賀休為從六品城門郎。”福永朗讀,“蔣時雨為正六品敦州司馬。張九爺為禦史台從七品主簿,白承約為正八品太公廟丞”
“謝陛下。”陳庭,賀休,張九爺,蔣時雨,白承約行禮如儀。
“其餘官員職位不變。”福永道。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朝臣們異口同聲。
“退朝。”福永說道。
辰時。
弘義殿。
婢女們為宇文泰除去衮服,他換上茶色道袍,頭戴白玉冠。
“張侍郎到了嗎?”宇文泰看向福永。
“回陛下。”福永說,“侍郎在殿門外等候。”
“宣她進來。”宇文泰說。
衛昕進入正殿,行禮如儀,說:“微臣張依參見陛下,陛下萬福。”
“起來。”宇文泰過去攙扶她。
衛昕與宇文泰坐在位置上。
婢女們魚貫而入,桌面上擺着水晶龍鳳糕,果仁蒸餅,薏仁米粥,玉露團,金銀夾花。
婢女試完菜,慢慢退去。
“今晚留在這。”宇文泰看向她。
“君臣有别。”衛昕微微欠身,“微臣留宿,不合規矩,恐陛下遭人議論。”
“你别怕。”宇文泰拉着她的手,“十一月,我讓禮部尚書,太常卿擇選吉日,冊封你為皇後。”
“陛下。”衛昕夾了糕點在宇文泰牒中,“陛下冊封我為中書侍郎,又冊封我為皇後。朝野會不會議論?”
“我屬于你為尚書令。”宇文泰吃着糕點,“若不是怕朝臣不服,且你資曆尚不足,你就是尚書令。”
“陛下。”衛昕想到張佳的話,“微臣會在中書省,仔細學習诏令。”
“現在,門下省的侍中還沒想到人選。”宇文泰捏着眉心,“你的張宅離尚書省,還有中書省太遠。我到時為你選擇一處住宅,你不要推脫。”
“好。”衛昕點點頭。
兩人用了早飯,衛昕前往中書省報到。
宇文泰将‘宣德殿’更改為‘太極殿’。弘義殿是宇文泰的新住處。太極殿和弘義殿都在南宮。
十一月初二。
未時。
白雪簌簌。
張宅,書房。
衛昕身着一襲香色格子高腰窄袖棉袍,梳着淩雲髻,戴着金色圓圈耳環。
她正在翻看有關衛昕案子的資料。
“主子。”芸香行禮如儀,“張夫人來了。”
“好。”衛昕擱下資料。
正廳。
張佳解了鬥篷,将鬥篷交給辰砂。
“姐姐來了?”衛昕拉着她的手,“手這麼冷。”
“我知道你今日休沐。”張佳粲然一笑,“想着不如來你這。不疑自從當了尚書右仆射,像個陀螺似的,整日忙得暈頭轉向。婋兒鬧着他,他也沒空搭理。”
“新朝,新氣象。”衛昕說道。
丫鬟們上了熱茶,然後退了出去。
“卞夫人在府裡吧?”張佳問道。
“不在。”衛昕說,“她去了光嚴寺。”
“叔父很是想念她。”張佳說,“常有書信來往。”
衛昕擱下茶盅。
“小妹,你是要查衛刺史的案子嗎?”張佳喝着茶。
“是。”衛昕正色說道,“我費了這麼多周折,就是為了這件事。”
“那萬一,衛氏族人得了清白。”張佳眼神妩媚,“卞夫人在衛家還有地位嗎?”
衛昕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小妹。”張佳正色說道,“你若是當了皇後,卞夫人肯定是國夫人,至于叔父,他自然是略低些。哪怕以後你母親不住在張宅,她會有單獨的宅邸,你何苦讓她回到衛家呢?”
“我沒有讓她回到衛家。”衛昕看向她。
“你不想當皇後了?”張佳說,“你有沒有想過梁怡?梁家有可能向陛下施壓,把梁怡從道觀中接出來。你别忘了,她曾是陛下的妻子。”
“這個事情我也想過。”衛昕看向她,“如此一來,張家成了國戚,以後張家族人難免會拿着這個幌子興風作浪。”
衛昕言辭懇切。她若當了皇後,卞夫人,還有張佳,肯定是國夫人。她和宇文泰緻力于撤世家,又重新培養一個世家,不是與他們的想法背道而馳嗎?
“張家人。”張佳看向她,“如今他們的門子走到我這,我三番五令的拒絕,真的煩透了。”
不以隐約而弗為,不以康樂而加思[1]。
“我不當皇後。”衛昕眼神倨傲,“一旦我當了皇後,外戚就會橫行,百姓就有累卵之苦。我是官身,這輩子做官,足矣。若當了皇後,悲歡離合都要依附于一個男人身上,整日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你再想想吧。”張佳說,“陛下不立後,朝臣們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