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園?”杜文饒有興趣,“你知道這麼多的事情,居然還能活到現在?”
“實在是匪夷所思。”杜文看向阿拉達,“顧分與章懿皇後毒害章德皇帝,算不上什麼新鮮事。而這件事情,居然牽扯到衛炎?”
“诶。”阿拉達挑着眉說,“禦史大夫不相信我說的話?”
“那你接着說。”杜文說。
禦史台一個吏員進入明室,在杜文耳邊說:“禦史大夫,宮裡來人。”
“我即刻就到。”杜文說。
杜文跟着吏員出來,看見宦官福永。
“福公公。”杜文說,“您派個人給我捎口信就成,怎能勞駕您來禦史台跑一趟?”
“事關陛下與齊國夫人。”福永正色說道,“咋家怎麼能托付小孩子過來呢?”
“莫非是陛下有什麼旨意?”杜文恍然大悟。
“禦史大人。”福永看向他,“這禦史台來了兩個告狀的,是告誰的?”
“大周前任太常卿顧分。”杜文實話實說。
“陛下為秦王的時候,顧分唆使寶運皇帝聯合原南疆節度使陳校讨伐陛下。”福永說,“顧分犯下的四大罪狀,是禦史台議定的。如今牽扯到原江州刺史衛炎。衛炎這個案子,陛下和齊國夫人非常重視。你可明白?”
“是。”杜文行禮如儀,“敬虞明白。”
“禦史大人是個通透人。”福永說,“咋家先回去了。”
“這顧分與章懿皇後有私。”郭濟說,“或許讓章德皇帝與衛炎碰見了。”
“所以要痛下殺手。”張琛說。
杜文回到明廳,叫吏員給阿拉達與牛苯上了茶水。
“你為何現在才狀告顧分呢?”杜文看向阿拉達。
“因為現在是大秦的天下了。”阿拉達說,“明道皇帝雄才大略,按照以前的風氣,我要是來狀告官人,恐怕都死無葬身之地了。”
“王園狀告衛炎。”杜文問道,“是什麼緣由?”
“妒忌。”阿拉達說,“衛炎本來是在金城任職,後來遭王園排擠,才回到江州做刺史的。”
“這首詩是真的假的?”杜文問道。
“這是郭凱的情人蘭英偷換。”阿拉達說,“順便說說,蘭英是衛昕的嬷嬷。”
“好。”杜文說,“雲惬,帶這兩位公子休息。”
“是。”鐘迹說,“兩位這邊來。”
杜文來到暗室。
“諸位大人。”杜文說,“顧分除了這四項罪名,還涉嫌謀害大周前任江州刺史衛炎。”
“我們都聽到了。”郭濟慢條斯理呷着茶,“這顧分真是膽大包天。章德皇帝卧病在床,還敢與章懿皇後偷情。”
“顧分犯下這些罪。”張琛說,“誅九族都不為過。”
“諸位。”康卷出了聲,“白叙詩曾經參與彈劾衛炎。”
“解語,你不說白叙詩,我還忘了。”司馬錯說,“郭凱,白叙詩兩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誣陷齊國夫人張依,為罪臣衛炎之女衛昕。”郭濟正色說道。
“白叙詩曾經力主江州刺史府,不要禦史台介入。”嚴爽歎了口氣,“章懿皇後居然同意!”
“這就是世家針對衛炎而發出的一場诘難。”郭濟說,“彈劾,反詩。禦史台是衛炎昭雪的最後機會,結果衛炎讓南疆節度使與江州刺史府的人合謀扣住,落得個千刀萬剮的下場。”
“衛昕與族人流放到杏州房家。”司馬錯正色說道,“北朔四家均反對衛炎的改革農奴政策。因為他們四家都買賣人口,這件事情,河州楊家侵占良田一百,後想将清白女子送給陛下,讓司徒大人派人留心着呢。”
“怪不得,杏州房家對流放北朔的衛家人百般淩辱。”張琛歎了口氣。
“諸位。”張琛說,“既然陛下與齊國夫人要求徹查《衛炎謀反案》。我們不如把相關證人搜羅出來,禦史台出面,我們尚書台在暗廳旁聽。主場交給三法司和校事府共同審理,如何啊?”
“下官遵旨。”郭濟等人異口同聲。
十一月二十日。
酉時。
禦史台,審訊室一。
顧分精神尚好,一直用殘指扣着牆皮。
獄卒将股份帶進禦史台審訊室一。
“嗯。”顧分說,“怎麼換人呢?”
“顧分,你還是老實點。”禦史台吏員說,“今日三法司還有校事府的人,特地審訊你。”
“給老夫介紹一下。”顧分不以為然。
“禦史大夫杜文大人。大理寺卿康卷大人。”吏員認真介紹,“刑部尚書嚴爽大人,校事府校事長餘白大人。”
“怎麼宇文泰和張依不來?”顧分問。
“放肆。”杜文拍着桌子,“你是什麼東西?讓陛下與齊國夫人審你?”
“陛下?”顧分瞪大眼睛,“齊國夫人?”
“大周已然覆滅。”杜文說,“寶運皇帝突發熱疾,臨終前已經留下退位诏書,将位置傳給秦王。”
“僞造!”顧分哈哈大笑,“一定是僞造。”
旁邊的獄卒給了他一巴掌。
“顧分放肆!”康卷看向他,“陛下留你苟延殘喘這麼久,已經是開恩了!你應該在獄中感謝陛下。”
顧分看向他,說:“你們又給我什麼罪名?”
“帶證人上來。”杜文說。
阿拉達,綠雪進入審訊室一。
“顧分,你可認得這兩人?”杜文指着他們道。
顧分微微眯起眼,說:“綠雪,你不是未央宮的宮女嗎?”
“太常卿真是好眼力。”杜文看向綠雪,“你說吧。”
“諸位大人。”綠雪說,“奴婢是章懿皇後的宮女。章懿皇後與顧分有私情,還将毒藥放入章德皇帝的藥湯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