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聞欽很自信:“我自己。”
江羽秋第二次氣笑,想問他,你老幾啊,你想進就進!
深吸了一口氣,江羽秋壓下情緒,“你摔壞腦子了,我不跟你計較,但我們醜話說在前。”
施聞欽覺得江羽秋說話一直挺“醜”的,但他仍舊選擇包容。
江羽秋說:“想進我的家門可以,不過要守我的規矩!”
“從今以後,我指東,你就不能朝西,我要你做什麼,你必須立刻馬上去做。還有,不能挑食,不能亂動别人的東西,更不能跟我玩心眼!”
施聞欽皺眉聽着,期間無數次想要打斷江羽秋,告訴他,他的這番話有許多漏洞。
但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的條理都沒有他這麼清晰,他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他這樣,尤其是江羽秋。
江羽秋看起來不算聰明,施聞欽應該原諒這種不聰明,畢竟……
除了這裡,他确實沒地方可去。
施聞欽幅度很小很小地點了一下頭,想讓江羽秋看出他雖然不情願,但他盡量在包容江羽秋。
江羽秋顯然沒看出施聞欽的小九九,不耐煩道:“說話!”
施聞欽用力抿了一下唇,半晌才“嗯”了一聲。
江羽秋這才側身放施聞欽進來。
施聞欽再次打量這間出租屋,很難想象這種地方居然會有人住,而且以後他也會住在這裡。
尤其是床,很窄,也很硬。
施聞欽排斥睡在這張床上,正打算問問江羽秋能不能換一張床,江羽秋主動開口了。
“床睡不下兩個人,你以後打地鋪。”
施聞欽猛地看向江羽秋,似乎不能理解打地鋪的含義。
在江羽秋眼裡,施聞欽沒有選擇的權利,拍闆睡覺的問題後,江羽秋就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他問施聞欽,“你吃晚飯沒?”
施聞欽還沉浸在睡地上的震撼裡,沒有輕易回答江羽秋提出的問題,倒是肚子适時傳來一聲響。
江羽秋聽到了,拿了兩盒泡面,“你吃紅燒,還是海鮮的?”
施聞欽沒說話。
江羽秋看出施聞欽的嫌棄,沒好氣道:“不準挑食,有的吃就不錯了!”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江羽秋還是翻出一根火腿腸,倆鹵蛋給施聞欽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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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部的護士又給江羽秋打了一通電話,問他有沒有跟施聞欽聯系,人失蹤了。
吃完飯,江羽秋隻好帶施聞欽回醫院。
路上,江羽秋突然問,“對了,我給你的錢呢,你看見沒?”
施聞欽還是不怎麼愛說話,從上衣口袋掏出一疊錢。
江羽秋數了一下,還剩下178,他随口一問,“你買什麼了?”
施聞欽說:“打車。”
江羽秋看了他一眼,“所以你能找過來,是因為記得路?”
施聞欽有些許驕傲地揚起一點眉梢,出租屋去醫院的路線有點複雜,但他記性很好。
江羽秋收起零錢,自言自語了一句,“還以為你自己走過來呢。”
施聞欽不擅長看人臉色,但偶爾又有那麼一絲敏銳。
他壓下眼,低聲說,“走了……很久,才打車。”
江羽秋不願意再讨論這個話題,抱起手臂,“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搞得他好像在欺負病患似的,他倆本來無親無故,就算他真把施聞欽丢到醫院了,江羽秋在道德上也沒有任何瑕疵。
施聞欽看着江羽秋撇過的側臉,觀察了好一會兒,突然說:“水杯。”
江羽秋的眼睛移過來一點:“什麼?”
施聞欽擡起懷裡的水杯,直勾勾盯着江羽秋:“你,買的,我記得……拿,你給我,買的。”
你給我買的水杯,我記得拿着呢。
知道施聞欽想表達的意思,江羽秋嘴角抽動了一下,沒說話。
施聞欽還在觀察他,最後終于确定,江羽秋是吃這一套的。
那就好。
這樣他就可以賴上江羽秋,直到他恢複記憶。
施聞欽終于放心了,還當着江羽秋的面,喝了一口杯子裡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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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施聞欽把說他煩的誤會解開後,江羽秋心裡的疙瘩沒了,對施聞欽的偏見也消失大半。
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他對施聞欽确實是有那麼一點點點點點點的愧疚。
想當初他剛穿越過來,心态再好,面對無學曆,無存款,無朋友的困境,心裡多少不是滋味。
施聞欽現在的情況比他當初還糟糕……
江羽秋不經意碰到施聞欽的袖口,大衣的布料柔軟平滑,質感很好。
江羽秋忍不住捏了兩下,心裡那點愧疚慢慢就摸沒了。
雖然施聞欽受了傷,沒了記憶,還舉目無親,但人家有錢啊!
隻要他恢複記憶,就能上演龍王歸來的戲碼,用得着他這個小卡拉米同情?
完全不需要!
見江羽秋愛不釋手地撚着他的袖口,指腹還時不時掃過他的手腕,留下奇怪的觸感,施聞欽臉色有些古怪,忍不住往回抽了抽自己的手。
江羽秋徹底回過神,施聞欽在他眼裡再次成了金光閃閃的财神爺。
對着财神爺,江羽秋投以和善的微笑。
這個笑容……
施聞欽扣緊自己大衣的扣子,還拉遠了跟江羽秋的距離,像是在守護自己的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