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麼着,分了呗。”齊麟有抽煙的習慣,此刻或許是火大得要死,連煙都顧不上抽,瞧見跟在傅越身邊的青年,又開口道,“對不住啊,小兄弟,叔叔我啊沒想到會有這種事,一會兒吃個便飯,當叔請你的。”
賀昀澤并不怕生,看着眼前這位自稱是“叔叔”的年輕男人,無論怎麼看對方都是和傅越差不多年紀的人,好端端的,怎麼就染上了當叔的毛病?
傅越猜到了賀昀澤的想法,擡腿輕輕踹了一腳給自己擡輩分的齊麟,笑罵道:“你怎麼就叔叔了,比我還小倆月!”
齊麟這會也顧不上生氣,一手攬着賀昀澤一手勾過傅越就把人往包廂帶。
包廂很氣派,十幾個位置,沒坐滿,見傅越三人進來紛紛将頭轉向這邊,想來都是互相認識的,男人揮了揮手,很騷包地跟他們打了招呼。
“生面孔啊,哪找的小孩兒?”賀昀澤被傅越和齊麟夾在中間,說話的是坐在傅越另一邊的男性,看起來同傅越很熟,順帶着抛了個奇怪的眼神,賀昀澤沒看懂。
“幹什麼幹什麼,什麼話啊?這是在我那别墅租住的賀昀澤,這兩天剛好有空,一起出來溜達溜達。”傅越不會拿低級玩笑來當談資,這會兒沒什麼喝酒的欲望,便以茶代酒,也沒人有意見。
大概是來了興緻,這群人喝酒當玩似的,一杯一杯往下灌,沒一會兒就醉倒一片。傅越對此習以為常,懶得管這些遊手好閑的富二代,同服務生交代了兩句就領着賀昀澤出了酒店。
酒店的地理位置優越,邊上就是江景,據說是鍊接着江和外邊的海,賀昀澤沒來過,對這些并不了解。
比起這些,傅越帶他出來看夜景反而讓他覺得有些驚訝。
賀昀澤能看出來,剛剛包廂裡那些富二代同傅越的關系很好,男人願意丢下朋友帶他出來,他的确有些受寵若驚。
畢竟往大了說,他和傅越也隻是萍水相逢,若不是剛好看見了那個招租消息,他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認識。
“想什麼呢小朋友。”傅越早就将口罩戴上了,說話聲音悶悶的,見賀昀澤又在發呆,便伸手碰了碰。
江上并不是空蕩蕩的,還有觀賞遊輪載着乘客遨遊,燈火通明的,水面波光粼粼映照着橘紅色的燈光。
或許是有些放松,賀昀澤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心聲吐露了出來:“我在想,如果我沒看到那條招租廣告,我們是不是根本不會有交集。”
傅越并沒有回答,良久,賀昀澤才反應過來這個說法有些太過奇怪,便解釋道:“我隻是覺得……嗯……認識你很好,傅越。”
青年越說眉頭皺得越緊,似乎覺得是自己把這段話給越描越黑了。
傅越能明白對方的意思,歎了口氣,笑道:“别想那些有的沒的,這不是認識了麼,你也搬進來了,世界上沒那麼多如果,要是天天想那些,早晚得得病,”
“你說得對。”賀昀澤側頭看了眼傅越,嘴角略微彎起,難得露出一個有些溫和的笑。
“以後就按這個标準笑。”傅越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打趣道。
江邊人來人往的,兩人逛夠了就在邊上的座椅上休息,隻是誰也沒有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似乎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不會有交集嗎……
傅越将這幾個字不斷在腦中重複,不論重複多少遍,他都隻有一個結論——或許沒有遇見賀昀澤他仍舊會過得很好,但一定不會有現在這樣開心。
他很難去形容賀昀澤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有點暴躁也好,不太會照顧自己也好,這些都是可以忽略的小缺點,反正,至少和對方在一起時,他是高興的。
男人想到最後竟是松了口氣,得虧GK奪了冠他退役得早,否則還真會錯過這麼個有意思的小孩。
或許是想通了,又或許是實在好奇,傅越狀似無意間問道:“賀小澤……你要是沒租到我這房,你打算怎麼辦啊?”
青年并不算多瘦弱,但低着頭,額前的碎發垂下,看起來有些可憐。
這是一種不該在這個年紀出現的落寞。
“啊?哦……可能露宿街頭吧,嗯……傅越,說實話,其實搬進閣樓的那天,我身上已經沒剩下多少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