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着蹭着，突然，沈清川的唇貼上了他的頸間。

頸間突如其來的柔軟溫熱，顧行山身子一僵，停下了腳步，腦子突然空白。

沈清川親他了……

他剛剛被沈清川親了……

剛剛沈清川把他親了……

和沈清川住過這麼長一段時間，他經常貼近沈清川，但沈清川也經常有意和他隔開些距離。他不是沒幻想過，沈清川能再靠近他一點，最好能一個不小心和他親一下。

原以為幻想隻是幻想，沒想到就在剛剛，幻想成了現實。

雖然是沈清川喝醉不小心親到的，但親了就是親了。

親了就是親了！

“顧總，需要我來背沈老闆嗎？”一旁的保镖見顧行山停了好一會還沒動，于是問道。

顧行山反應過來，清了清嗓，說：“不用。”随後走得更快。

小心翼翼地将沈清川放在車座後，顧行山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剛剛沈清川親過的位置，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他的動作小心，隻是摸了一下就沒再摸。

好像，沈清川嘴唇的餘溫，還殘留在肌膚間。

顧行山笑得開心。

“顧行山……”沈清川皺着眉頭，嘴裡嘟嘟嚷嚷的不知道在說什麼，“顧行山你過來……”

突然聽見沈清川叫自己的名字，顧行山慌了一下神，但很快湊近沈清川。他嗓音溫柔，輕聲問道：“怎麼了清川？身體不舒服嗎？”

不料，沈清川突然伸手，一把将顧行山摟得更近，緊接着毫無征兆地直接親上顧行山。

“！！！”

溫熱柔軟的唇貼着唇，顧行山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

或許是覺得顧行山戴着的墨鏡礙事，沈清川手摸着顧行山的臉，随後一把摘下了他的墨鏡。

墨鏡被摘下，顧行山趕緊閉起雙眼。

突如其來的兩唇相貼，實在刺激，刺激得兩人的腎上腺素同時飙升，緊張又慌亂，害羞又享受。

兩張好看的臉都漲得通紅。

沈清川沒親過人，他親得生澀，親得毫無章法，情急慌張之下，他咬破了顧行山的嘴唇。

顧行山悶哼了一聲，沈清川松開了他。

太刺激了。

沈清川不敢直視顧行山毫無遮攔的臉，于是他很快把墨鏡重新給顧行山戴上。

戴上了墨鏡，顧行山睜開了雙眼。

他們從親吻換成了對視。

他們輕輕喘着氣，他們心髒砰砰直跳。

顧行山透過墨鏡，看着沈清川的臉。激烈的吻讓沈清川的嘴唇水潤漲紅，他的眼尾泛紅，眸中似蒙了一層水霧，整張臉是勾人的意亂情迷。

就當顧行山嘴唇微張，想說些什麼時。突然，沈清川又開始親了上來，不是親，是舔。

沈清川伸出舌頭，一點一點地，舔顧行山嘴唇上的血。

顧行山要爆炸了。

終于舔幹淨了。

沈清川松開了顧行山，沉默地伸手拿了瓶礦泉水，沉默地一口氣喝了大半瓶，随後又沉默地遞給顧行山。顧行山也沉默地接下，沉默地把剩下的喝完。

深吸了一口氣，沈清川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随後開口，嗓音微微嘶啞：“我這樣做，你開心了嗎？”

聞言，顧行山微微一愣，濃眉皺起，他好像不太明白沈清川這句話的意思。

什麼叫你這樣做，我開心了嗎？

你這樣做，隻是為了讓我開心。

不是因為……你喜歡我。

“清川，你……”顧行山嗓音微微顫抖，“你為什麼……”

要委屈自己。

沈清川看着顧行山的臉，眼神中閃過一絲愧疚，他低下頭，輕聲說道：“對不起，我浪費了你的感情。”

“所以，這是你對我的彌補嗎？” 顧行山喉嚨輕輕滾動，嗓音低啞，“清川，你沒有浪費我的感情，你也沒有欠我任何東西，你不要為我抱歉，不要想着彌補我什麼，好不好？”

“我明天去英國，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沈清川沒有接顧行山的話，他擡頭看着車内的星空頂，聲音很輕，有些哽咽，“今晚過後，你就把我忘了吧。”

顧行山愣住了，他感覺自己的心突然一下失重了，像從萬裡高空墜落。

顧行山眼尾發紅，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是因為我嗎？”

“不是。”沈清川沉默了一會，解釋說，“英國有業務，我去出差一段時間。剛好借這段時間，你冷靜一下，我也冷靜一下，或許冷靜過後，你就不喜歡我了……”

車内的氣氛由剛才的暧昧變得壓抑。

顧行山伸手，想握住沈清川的手，但他很快又收回。

“我們……連朋友都做不了嗎……”

顧行山有些哽咽地問道。

“等你不喜歡我了，我們還是的。”沈清川眼眶濕潤，哽咽着輕聲說道，“我真的，沒辦法對你負責，我是一個男人，我做不到，去愛另一個男人。我希望，你能遇上一個，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的人。”

沈清川這些話，更像是在說給他自己聽。

不清不楚的關系界定，不明不白的情感糾纏，沈清川自己很煎熬。

他越來越看不清自己的内心，為什麼明明不喜歡男人，卻還是對顧行山日思夜想。

他也越來越看不清自己對顧行山，是不是不是依賴，而是真的喜歡。

煎熬和折磨之下，沈清川選擇一遍又一遍地給自己洗腦，他不喜歡男人，他不喜歡男人，他不喜歡和他一樣帶把的男人，總之，和男人在一起很奇怪，而且，兩個男人在床上怎麼……

沈清川：“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顧行山為他做的一切，他都知道，他都明白，同時他也惶恐，他和德何能。

沈清川：“對不起，顧行山，我沒辦法對你的感情負責。”

沈清川又一次向顧行山道歉，盡管顧行山反複和他說過無數遍，不要和他道歉。

所以，今晚的這些吻，是沈清川給他的彌補，是沈清川給他的道歉。

顧行山突然問道：“清川，你拒絕别人的喜歡，都是用這種方式嗎？”

沈清川連忙搖頭：“當然不是。”

這可是他的初吻。

至于為什麼選擇這麼離譜的彌補方式，沈清川覺得，可能是顧行山噴的香水裡有椿藥，可能是他喝多了酒精上頭，也有可能是剛剛鬼上身了。

總之，肯定不是因為他想親顧行山。

到了家樓下，沈清川下了車，說：“如果你有空的話，去夏天看看孩子們吧，他們很想你。”

顧行山點了點頭，嗓音極其低沉：“好。”

小跑着回家，一進家門，沈清川快速沖到淋浴間，快速打開冷水閥。

冰涼的冷水嘩啦啦地往下流，沈清川強行讓自己的身體冷靜下來，然後，他開始洗腦式地喃喃自語：“我是個直男我是個直男我是個直男我是個直男×一千遍一萬遍一億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