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無數次……
沈清川這麼一說,江白終于能理解了,這簡直太可怕了。
多少人以為顧行山真的是個瞎子,肆無忌憚地對他翻白眼,實則,顧行山把你對他翻的每個白眼,都看得清清楚楚。
但他竟然能忍氣吞聲,默不作聲,事後也不報複,就像真的瞎了不知道别人在對自己翻白眼一樣。
太可怕了,這都能忍。
“你們還好,隻是對他翻翻白眼,我呢,不僅對他翻白眼,還在他面前,把自己做得很難看的菜說成很好看,很二逼的光做口型不出聲地叫他名字給他唱歌。”沈清川越說越崩潰,兩手捂住臉,“有時候無聊還會腦抽對他做鬼臉,最可惡的是我還當着他的面挖過鼻子嗚嗚嗚嗚嗚。”
“想必你還在他面前脫過褲子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再說了啊啊啊啊啊!”
沈清川更崩潰了,他經常穿個褲衩就在顧行山面前晃!
他爹的!顧行山這個騙子!我恨!
“安啦安啦。”江白擺擺手,“你看你在他面前,完全做自己,他還這麼喜歡你關心你,說明他對你是真愛。”
“真愛個球!誰知道他有沒有把我當成給他表演的小醜。”沈清川放下捂臉的手,憤恨地說道,“他媽的顧行山這個陰險小人!”
“對了,讓你查的那個郵箱,查得怎麼樣了?”沈清川突然轉了個話題。說完,他咕噜一下喝完最後一口咖啡,拿紙巾擦了擦嘴。
這話題轉了個十八彎,江白一時反應不過來,愣了一下才說:“查不到,那個郵箱在境外注冊的,給你發了那兩封郵件後就注銷了。”
沈清川聽着,一頓疑惑,這個人是誰?為什麼要提醒他?大概率是沈家的人。但具體是誰呢?他想不出來,感覺每個人都有可能。
“算了,差不多拉倒。我下午有什麼安排?”
“季楚和蔣秋要來一趟,老闆你的安排呢,就是伺候好他們。”
“他們兩個一起?”
“嗯呐。”
“他們什麼時候成為好朋友了?”
自從顧行山出現以後,沈清川的生活好像就隻有顧行山,和其他好友幾乎不再交往,也不清楚他們的狀況。
“你沒看朋友圈嗎?”
江白有些驚訝,這麼大的事,沈清川竟然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忙什麼?
“好幾天沒看了,怎麼了?”沈清川邊說邊拿起手機,點開季楚的朋友圈,一眼就看到了那條置頂。
點進這條朋友圈。
文案:和某人打了一場約定賽。我赢了,他和我表白;我輸了,我和他表白,然後……大家可以來祝福了。
兩張圖片:一張兩人拿着台球杆的自拍,一張季楚的半張臉自拍,他的身後是蔣秋在打台球。兩張照片,季楚都笑得很甜,甜得發膩。
沈清川看笑了,點了個贊,評論了一句:所以你赢了還是輸了?
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沈清川覺得季楚和蔣秋還是沒有姜妍和喬言這麼讓他震驚,畢竟他們在沈清川面前一起出現過好幾次。
而姜妍和喬言,一個溫婉優雅首席鋼琴家,一個雷厲風行職場女強人,像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
顧行山很快發現,沈清川點贊和評論了季楚的朋友圈。
看着沈清川的頭像和評論的那句話,他的眼底滿是陰郁,突發醋意。
關于沈清川的一切,有沈清川痕迹的一切,他都想占有,特别是現在。
他皺眉:“葉助,你能幫我把季楚的微信買下來嗎?”
葉助理立即拒絕:“對不起顧總,我不能。”
“為什麼?”
葉助理:?
這還用問為什麼?
“季楚不會同意的,因為裡面有他和蔣秋的聊天記錄。”
葉助理這麼一說,顧行山也就理解了。
果然,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戀愛腦就說…
他們剛分開的前兩天,他安排過小武小文去偷摸地跟着沈清川,但沈清川敏感,很快就逮住了這兩人,對着兩人一頓說教後,沈清川警告他們不準再跟着他,并且讓他們回去轉告顧行山,要是再安排人跟蹤他,他就去死。
沈清川說得堅定,給人一種他真的會随時去死的感覺,小武小文給顧行山轉告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顧行山聽着小武小文的轉告,濃眉擰得緊。
難道真的要不管沈清川了嗎?
不可能,他做不到。
就算沈清川執意要撇清一切和他的關系,他也不會放棄,他要一直黏着沈清川,就算沈清川打他罵他,他也要一直黏着沈清川。
顧行山就着季楚那條朋友圈,點開了沈清川的頭像,看着那個咧嘴笑的棉花娃娃,他愣了一下。
這個棉花娃娃,和他一樣,右眉上有顆小痣。
這是沈清川什麼時候換的頭像?顧行山忘記了,好像是前兩天?
但顧行山記得,沈清川之前和他提起過,這樣的棉花娃娃一般都是有屬性的,最好區分的方法就是看娃娃的發型和臉上痣的位置。
天呐……
顧行山看着沈清川的頭像,開始心跳加速,這是沈清川用了自己屬性的棉花娃娃做頭像?
可是又為什麼?沈清川又表現出這麼嫌惡他?
顧行山之所以裝瞎,是為了裝柔弱博得沈清川戀愛,而之所以要這麼對沈家,是為了想要保護沈清川。
沈家,永遠是沈清川安全的威脅。
十八歲那年的情景曆曆在目,多少個午夜驚醒,沈清川撕裂的呼救聲就在耳邊環繞,顧行山害怕,害怕了很久很久,所以如今他要拼盡全力,保護好沈清川。
隻可惜沈清川不相信顧行山,不相信顧行山的愛。
十八歲的那場意外後,他忘了他們的從前,忘了他們在五歲那年,就已經拉過勾要做對方一輩子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