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愁眉苦臉地說道:“師父,這還真挺難的!我感覺自己馬上要掉下去了怎麼辦?”
“正常,學這個哪有不落水的,你提前适應一下有什麼不好?”
說罷,她笑着放下了蘇言之的手臂,轉而一躍而起,上了小舟。
沒了沈罂爻,蘇言之立刻掉進了湖水裡。他在水裡一陣撲通撲通,立刻又站了上去,沒想到一個不注意,又掉了下去,如此循環往複,終于尋到了些許關竅。
“不錯,才一天就能學到這個程度。”
聽到沈罂爻誇自己,他立刻腳下一滑,掉進了水裡。
“诶喲,怎麼還不禁誇呢?那我不誇你了哈哈哈。”
“别呀!”蘇言之抱着竹子浮在水裡,像隻狼狽的小狗。
他擡起頭,迎着天光望向她,不由得又出神片刻。
之前蘇言之每次堅持一刻鐘以上時,都是背對着她。
然而隻要與她對視,或是聽見她講話,他就會明顯感覺自己的心跳快了一拍,如此便再也靜不下心來,以緻腳下頻頻打滑。
心中明了原因後,反而不敢再看她,不由得低下頭微勾唇角。
“乖徒兒,還不上來嗎?這水可涼得緊,受了寒氣可就不好了。”
蘇言之思索片刻,大着膽子說道:“那……師父拉我上去?”
沈罂爻頓覺好笑,雙手抱臂居高臨下看着他,“哎,你還真是嬌貴,自己不會上來嗎?”
聽這話,意思是叫他自己上去。
蘇言之本就沒有抱什麼信心,所以也不覺如何失落。
他将手攀上船舷,欲離江水,卻見一隻纖纖玉手出現在眼前,白皙清瘦的手臂上,是素雅輕紫的紗衣。
“師父?”
“愣着做什麼,上來吧?你不是要我拉你上來嗎?趕緊的。”
蘇言之滿臉都寫着“驚喜”二字,因而笑得合不攏嘴,他眉頭上揚着,道了聲:“欸!好!”
見他渾身都濕透了,沈罂爻指尖微勾,金色的靈光将他裹住,不過片刻,全身的衣物便被烘幹了。
“走了。”
她攬住他的肩頭,兩人縱身一躍,自小舟淩空而起,禦風而行,隻留一葉扁舟浮在湖心。
岸上,别音不知何處得罪了大鵝,被一群一群刁鵝攆着到處跑。
“救命啊,大鵝殺人啦——”
别音邊跑邊喊,見她被鵝追,岸上的人非但不幫忙解圍,反而看她笑話。
在湖的那邊,兩個身披靈光腳踏清風的人剛好回來。
雙方岸邊相見,彼此都很震驚。
“你們怎麼才回來!”
“你怎麼這般狼狽?”
這兩句話幾乎是同時說出來的。
在别音身後,一群大鵝成群結隊拉幫結派,好像那個拽天拽地的地頭蛇,看見沈罂爻和蘇言之後,依舊氣焰嚣張。
“哎呀哎呀,沒想到離了我以後,連隻蠢鵝都能把你欺負成這樣,别音啊别音~~”
沈罂爻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語氣,表情極其欠揍地看着她。
“你行你上啊!”别音白了她一眼,不甘示弱。
蘇言之躲在她身後,看了一眼社會閑散大鵝。
“師父,你可不要看不起這些散養的大鵝,我小時候沒少被他們咬!毫不誇張地說,連當時村裡最兇的獵狗,路過都要被它們拍一巴掌,最是無法無天,其兇殘程度可見一斑啊!”
果不其然,這大鵝見到沈罂爻,确實還在躍躍欲試。
她不以為然,正要領教一下前科累累的大鵝,卻聽見身後有鳥鳴啼叫。
方才還插科打诨的沈罂爻,此時像是察覺到什麼一般,陡然變了個臉色。
她斂了笑意,負手轉身,湖面上,幾隻白色的水鳥低空飛行。
一隻水鳥落在她掌心,嘀嘀咕咕叫了一陣,待它離開時,掌心裡躺着一個小巧的信紙卷。
沈罂爻立刻将其打開,目光在其上浏覽過後,蓦然擡眸。
蘇言之湊過來剛探出頭,她便将信紙揉搓握進掌心。
“怎麼了師父?可是出什麼事了?”
她唇角微勾,但卻不是發自内心的高興,反倒像不想他擔心。
“無事。”
“是……師父現在突然有些私事要處理,你可以和别音先行一步去毓華門嗎?”
“師……”
“放心!”
沈罂爻打斷了他的話,随後又道:“我會很快追上你們的。”
言罷,她展顔一笑,眸光深邃,話中之意不容他多問或拒絕。
依照這些天對沈罂爻的了解,蘇言之心中明白,即便有千百個疑問,當下也絕不是追問的時機。
得不到答案事小,那反倒會惹得她不快。
“聽話,你和别音先行一步,我很快到。”
蘇言之沉默一刹,點了點頭,“好。”
可那群大鵝不明所以,仗着鵝多勢衆,又齊齊向三人發難。
起初,沈罂爻本想戲耍它們一番,誰知竟是一群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貨色。
她一時心急,掌中瞬時轟出一道靈光,那群大鵝瞬間“哇哇”痛叫着被炸飛。
“我沒時間跟你們鬧。”
見此,蘇言之和别音心裡也明白了一個事實。
出事了!
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