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罂爻心虛地摸了摸下巴,偷偷瞟了一眼遠處練劍的衆人。
此時,那群弟子竟然停下動作,齊刷刷望向這邊。
“師兄……”
沈罂爻眼珠一轉,靈機一動,莞爾一笑,蓦然擡眸。
蘇言之見她突然揚起的笑意,心髒亂七八糟跳了一通。
“師兄~我是新來的,你沒見過我正常。”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沈罂爻語笑闌珊看他,當務之急還是要竊取毓華門先進的教學經驗為主。
“那個姑娘……竟然這麼和蘇師兄講話!”
“蘇師兄竟然沒批評她姿态不端???她不要命啦!”
“哇,這個妹妹,好漂亮啊。”
“晨起為何不去練劍,反而在這裡…鬼鬼祟祟。”蘇言之半天才講了一句。
一看他這支支吾吾的樣子,沈罂爻笑意愈盛,玩心漸起。
“怎麼失憶了還是這個容易害羞的樣子,真的很難不讓人想……”
揉一把臉。
早知道,趁那時候好欺負,就多捏兩把了。
“我這不是不會嘛,要不師兄你教教我?”
“放心,我悟性很高哒,保準你教了就會。”
沈罂爻負手立于樹下,笑吟吟地看着他。
“沒想到呀,前些日子還跟在我屁股後面師父長師父短叫的小屁孩兒,再次見面就變成了這個小沒良心的樣子,真想恢複他的記憶。”沈罂爻内心暗自想着。
“言之,不督促師弟們練劍,在這裡做什麼?”
每次聽到這個聲音,沈罂爻都不屑地“漬”一聲,“怎麼又來了。”
對啊,為什麼盛予懷作為一宗掌門,不去處理門中事務,每次都從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來呢??!有沒有管管啊!
“這是門裡新來的交換生,沈罂爻,你和她應該在逐靈大賽見過。”
盛予懷貼心地給他介紹。
經他一提醒,沈罂爻才猛然驚醒,他和蘇言之在逐靈大賽的時候可是共度了不少時光,怎麼可能這麼短時間就全然忘記了呢?
可現在看來,蘇言之的表現就是完全不認識的她的反應。
“不對勁,真是不對勁。”
盛予懷支開了蘇言之,和沈罂爻交代了一些聽學事宜。
從此刻開始三個月内,沈罂爻便是毓華門的一位交換生,綜修班弟子,顧名思義,這個班級,所有修煉技能都要學,像什麼符修啦,劍修啦,藥修啦。
沈罂爻内心竊喜,笑得像個反派。
“哼,簡直是天助我也,憑我的領悟力,三個月足夠把你們所有的東西都學個透透徹徹了。”
“屆時,我回到雲舟派,傾囊相授,下一個星正第一宗門可就不是毓華門了!”
“而是我們,雲!舟!派!”
“對了,在此期間,言之是你的私人領學,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找他,言之會第一時間為你解決的,若他不解決,你就來找我!”
盛予懷大有一種,他敢不聽你話,不服你使喚,我就為你做主的架勢。
上一秒,嘻嘻。
下一秒,不嘻嘻。
啥玩意兒?
“你說什麼?蘇言之要做我的私人領學?他,毓華門首席大弟子,你們的掌上明珠,你的得意門生。”
沈罂爻面上風雲變幻,險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盛予懷雖然對她給蘇言之加上的前置定語非常滿意,但還是解釋道:“是的。”
“不是,為什麼呀?我初來乍到,他憑什麼任我差遣啊。”
“正是因為你初來乍到,所以對毓華門諸多事務一定十分不了解,所以才要言之來幫助你啊!”
謝謝,大可不必。
盛予懷面容和善,說的話做的事也愈發讓她摸不着頭腦。
看他離去的背影,沈罂爻滿臉問号。
“不過既然如此,你可别怪我偷你們宗門的不傳之秘了!”
“這樣也好,蘇言之比其他弟子更能接受到優質的修煉條件,隻要讨好他,說不定能搜到一些更機密的經驗。”
盛予懷一走,蘇言之立刻貼了過來。
“就算掌門命我做你的私人領學,我也不可能藏私情。”
“你的課業和劍術我會親身指教,若有懈怠,必有責罰。”
蘇言之語氣不冷不熱,俨然一副大公無私的一本正經。
可他先前失憶時,那耍無賴的模樣在沈罂爻心裡始終揮之不去。
“不就是劍術嘛,實不相瞞,剛才在旁邊看那一晌,我就已經盡熟于心。”
當着衆弟子,沈罂爻也不謙虛。
簡直是明晃晃挑戰蘇言之了。
“不信?師兄來檢驗一下便知。”
沈罂爻此行沒帶出海月,若要比試,便要臨時借劍。
而她不帶的原因也很簡單,沒必要。對于她這般修為的神,仙器隻是輔助,有沒有都不影響。
來這裡之前,她已經将出海月鎮于雲舟派做護身禁制了。
“不知各位師兄師姐,可有誰願借劍一用?”
沈罂爻笑着轉向衆人。
在星正,每位修仙弟子一生隻能取一柄劍,将其視為生命中的至親好友,從不離身,萬不可随意借與旁人。
沈罂爻死前并沒有這個規矩,因此多次踩雷而不自知。
“何須借别人?”
“我的劍借給你不就好了,這樣就算我赢了,别的師弟師妹也不會說我勝之不武。”
蘇言之說罷,微微低頭,便将自己的劍雙手奉上。
“哇哦~”
“那是陪了蘇師兄好久的佩劍诶!當時他一人徒步上雪溟山,廢了千辛萬苦才拿到的!”
“師兄的劍有靈,恐怕就算借給她,也用不了吧。”
衆人竊竊私語。
沈罂爻登時轉身,完全沒有料想到他會如此說,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如何應對。
“你……”
兩兩目光交彙,一人眼中是難以置信的動容,一人眼中是心甘情願的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