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沒事,他們二位是何人,你的朋友嗎?我怎麼從未見過?”
子璇不易察覺地朝杜耘身後挪了挪,她神色警惕,笑意愈斂,望向沈蘇二人的眼神,甚至有些不善起來。
杜耘渾然不覺,笑容熱情,為她介紹。
“夫人,這是今日我在集市遇見的兩位仙長,你這些日子吃什麼藥也不好,大夫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所以我想是不是患了邪病。”
“相公,你還真是小題大做,我哪有什麼邪病,隻是……一些小風寒而已。”子璇依偎在杜耘身邊,嬌聲細語道。
“子璇,我看你好端端的,突然發狂咬人,這讓我不得不擔心啊。”
“不過既然你沒事了,那我也放心了。”
既然子璇安然無恙,那沈罂爻和蘇言之此行怕是白來一趟,杜耘内疚地對二人道:“抱歉了二位仙長,内人的病已經痊愈,讓你們白跑一趟了,不如這樣吧,我請你們去錦鱗城最大的酒樓吃飯如何?”
聞言,二人對視一眼,沈罂爻越過蘇言之,上前一步,她淺淺一笑,“杜老闆,來都來了,不如讓我為尊夫人仔細檢查一下如何?确認夫人果真痊愈的話,我們也放心,萬一還有些殘餘的病氣在,便一并清理了,也免得日後叨擾二位。”
“杜老闆意下如何?”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檢查一下總是保險些的!子璇,你覺得呢?”杜耘眉眼含笑,望向子璇。
至此,蘇言之徹底将目光聚集在子璇身上,從踏進院子的一刻,他便感受着這裡的一切,此地絕對不會那麼簡單。
“相公,我怕……”子璇面色一僵,拉住了杜耘的衣袖。
“夫人莫怕,隻是一個小檢查而已,我會以靈力探查你的脈搏,夫人放心。”
在三人注視下,子璇戰戰兢兢地伸出了自己白皙的手腕。
沈罂爻面色和緩,手并劍指,指尖凝光,在浮空中繪下幾筆飄逸的符文。
子璇全神貫注盯着沈罂爻的手指,神情緊張,好似沈罂爻會耍什麼花招一般。
恰好此時,院子裡的廂房突然傳來女子悶悶的叫喊聲,以及用身體撞門的異響。
一聽見這怪聲,子璇原本擔憂的眼神立刻變得淩厲兇狠,她瞪大雙眼,掌中瞬然聚攏起團團黑霧,抱着必殺的心全力攻向沈罂爻。
“子璇,你——”杜耘神色惶恐,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雙目血紅,猶如地獄惡鬼般的妻子,一時間竟然慌了神。
“呵~”沈罂爻唇角一勾,側身躲避,随後指尖一翻,便将符文打入子璇的手腕上。
“呃——”子璇臉色驟變,原本白皙的手臂立刻變得皲裂腐爛起來。
杜耘試圖上前制止,卻又接近不得,隻能站在原地幹着急。
“子璇,你住手啊!!”
誰知,他剛出聲,便被子璇一掌掀倒在地,若不是沈罂爻身形一閃,接住了他,杜耘很可能一頭撞在牆上,慘死當場。
蘇言之聽到廂房異響,第一時間破開了門。距離杜耘卧房最近的廂房裡,一衆家仆被捆住身體,堵住嘴巴,橫七豎八倒在地上,有的不省人事,有的則神情驚恐地看着蘇言之。
他口中吟訣,指尖凝光,定風劍如同一股蒼穹長風自他身後破空而出,飛旋着斬斷了束縛家仆的繩子。
“救命啊!!!”
甫一得到解放,家仆們跌跌撞撞地沖出了房門。
蘇言之緊随其後,他進到院子中擡頭看,沈罂爻表情恣意,對付一個子璇信手拈來,沒幾下便把她打趴在地。
杜耘已經要吓傻了,“子璇——仙長,仙長,我夫人到底怎麼回事啊,她方才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兒突然就……可有救治之法?”
子璇被沈罂爻施以符咒,倒地不起,但口中仍發出低低的吼聲。
“這不是你夫人。”沈罂爻撣了撣身上的灰塵。
“仙長此話何意?這就是我的夫人子璇啊!”
“杜老闆,罂爻的意思是,現在你眼前這個嗜殺狂躁的,并非你的夫人子璇,而占據她身體的邪物。”
蘇言之手并劍指,金光爍爍,一個黑色的人影在子璇身上翻滾掙紮,他試圖将其收進淨靈乾坤袋中。
“不行,杜夫人本人的魂魄不在,若貿然将這惡魂逼出,恐怕會傷及本身。”
說罷,他又施下了一道安魂咒,子璇才徹底安靜下來,她周身黑氣減退,手臂也重新變得白皙正常起來。
“那……我夫人呢?她還能好嘛?”杜耘蹲下身子,将子璇抱在懷裡。
沈罂爻聽到蘇言之喚她“罂爻”,偷偷笑了一下,不過她笑的很多,也搞不清此笑為何了。
聽到杜耘的問題,她積極響應,斬釘截鐵道:“能。”
“真的?”杜耘轉頭問蘇言之。
“當真。”蘇言之如實相告。
“那要如何做?”
“簡單~兩個字,招魂。”
沈罂爻伸出食指分别在空中虛點了兩下,嘴上說着“招魂”。
“招魂?”杜耘一頭霧水。
“沒錯。”
“那……那招魂前需要我準備什麼東西嗎?”杜耘已經按耐不住自己的錢包了,看得出來,他真的願意為夫人子璇掏錢。
“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