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應玄懂事,也比他聰明,本尊改造了她的經脈,如今她已經能夠熟練運用兩股力量。”
“唯有魔氣,她太排斥。”
“鳴筝,預見她的未來,她是否能做到三道齊修?”
業火中,白甯杭的目光隔空落在她身上。
鳴筝透過那雙眼眸,屬于她命運的光影在眼前一一放映,最後定格在這一幕:女子蜷縮在漆黑狹窄的地牢裡,無助絕望地将魔氣引入體。
“師尊,她會如你所願的。”
鳴筝垂下眼眸,沒有将與問題無關的預言說出口。
離開鬼道場的白甯杭一如往昔,笑得輕輕松松,哪怕在她面前,也沒有絲毫不對勁。
鳴筝看着她的背影:“師妹。”
白甯杭回過頭,“怎麼了?師姐?”
“别離開虛極宮。”
白甯杭神色怔愣,似乎沒有想到她會說這個。
鳴筝握住她的手,低語:“你曾經舍命救我出萬妖窟,所以我必須勸你,别走。”
白甯杭嘴邊的笑意淡了,沒問她為什麼知道這件事。
“的确,輪到我進行最終考核了,師尊先前說我無需參加,畢竟她不想我離開。”
“可是師姐,來到這裡并非我所願,我更不願變成怪物,我有時候看着鏡子,已經覺得我不是我了。”
白甯杭歎息,“我不要再讓自己變得更加面目全非。”
這句話,鳴筝放走應玄時,也聽他說過。
師尊的淬煉所帶來的痛苦鳴筝無法感同身受,隻是從那些經受過的人的臉上看出了那股摧殘之力。
“可是……”天道的壓制讓她說不出更多的未來。
可是,唯有待在原地才不會變得面目全非,拼命掙紮的結果并不會如願。
說不出來,她也改變不了命運的軌迹,她眼睜睜看着白甯杭沒入黑夜中,看着她走入既定的困局,看着她衆叛親離,卻無能為力。
所以,這一次,更不能放任她。
“阿震,别讓自己陷入當初的境地。”鳴筝将阿巽放在角落的小桌上,施下屏障,“我不會害你。”
白甯杭态度堅決:“我就一句話,不可能。”
鳴筝手中劍現,“曾經我注視着你一步步踏入深淵,無力回天,如今能夠阻攔,我自然不會放任。”
交手隻在一瞬間,白甯杭隻防不攻。
“阿震,你看看你,體内的氣息一運行便全部紊亂,這樣的你如何報仇?”
“你要和他們同歸于盡嗎?還是要任由重欲和弑殺主宰你的身體?”
“師姐,你停下。”
“你之前說你不想變成怪物,我明明可以……”鳴筝遺憾道,“所以這一次,我必須攔住你。”
劍影缭亂,白甯杭欲止住攻勢,偏偏鳴筝不露破綻。
“師姐,你冷靜點。”白甯杭直接握住劍身,鋒利的邊刃割破手掌,鮮血淋漓。
鳴筝目露不忍。
白甯杭:“師姐,不管你看到的未來是什麼,它隻是一個片段,可人的命運不是片段。”
“是嗎?”
鳴筝隐隐有松動之勢。
瞬息間,女子身影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是已到白甯杭身前。
鳴筝擒住白甯杭的手腕,反剪于後背,“定坤,不動如山。”
她又将阿巽移至身前,手指一劃,便劃破他的手掌。
睡夢中的阿巽皺皺眉。
“師姐,你放開我!我不想傷你。”白甯杭掙紮,奈何鳴筝施下法術,她一時間根本掙脫不開。
“師姐,我很感激你對我的愛護,可是你不該幹預我的選擇。”白甯杭緊攥住拳頭。
地闆上,女子的影子晃動。
“陣起。”鳴筝面無表情,手掌中旋轉着一道小型血紅陣法。
因旋轉産生的吸力吸附起白甯杭手掌的鮮血,與阿巽的血液交融。
“接命,契成,陣落。”
陣法分裂成兩道,分别将墜入白甯杭與阿巽的體内。
忽的,一股強勁的風波擊飛壓在白甯杭身上的鳴筝。
鳴筝在地上滾了幾圈站起。
“師姐,我已經走出來了,可你為什麼走不出來呢?”白甯杭無奈地笑,“我也勸過你别再預知未來。”
“你太愛把别人的劫難攬在自己身上,說這是你的錯。”
鳴筝下意識就要反駁:“我不是……”
“可你還在耿耿于懷,當初沒攔着我離開虛極宮。”
白甯杭心累:“師姐,如果你執意要将我困在秀城,執意枉顧我的意願,那你和山陰雪有什麼區别?”
鳴筝臉色一白:“我沒有想過要強迫你,我隻是不願看到你重蹈覆轍。”
“師姐,就算未來是刀山火海,我注定不得好死,我都會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白甯杭緩緩走向鳴筝,疲憊地靠在她的肩膀上:“但我偶爾也會懷疑自己,所以拜托師姐,支持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