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從慈原本跟着鳳金津往前走,卻發現季宓妃突然回頭看向秦敖。江從慈順着視線,發現烏昹回到了秦敖身邊。
江從慈小心看了眼季宓妃,發現季宓妃表情有些錯愕。
鳳金津一行人離開大廳,踏上通往樓上的紅木樓梯,每一步都伴随着沉重的回響。樓梯的扶手雕刻着精緻的花紋,每一寸都透露着奢華與年代感。
江從慈經過二樓入口,看到走廊稀疏站着一些暗紅色服裝的年輕男子,見鳳金津沒有停下,立刻跟上他。
來到四樓走廊裡,每隔十步便站着一人,這些人穿着統一的黑色制服,他們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緊緊鎖定每一個經過的人。
他們來到離樓梯較遠的一扇門前。這扇門與走廊上的其他門并無二緻,都是由上好的紅木制成,上面雕刻着複雜的圖案。
鳳金津伸手推開了門,門緩緩打開。房門對着一大扇落地窗,依稀有街外燈光投進屋内,光線昏暗,隻有幾盞壁燈散發着微弱光芒。
空氣中彌漫着淡淡香味,江從慈對香水不了解,最多知道是花香。落地窗前擺放一張雕花木桌,上面擺放着一盞燈,幾本翻開的書。
鳳金津坐在落地窗邊的椅子上。門外傳來鳳辛和守衛的聲音,守衛們交代這層樓已經排查完畢,鳳辛讓他們看守好這裡。
鳳辛走進來,關上門,打開屋内燈光,可視物多了起來,窗兩邊牆上挂着幾幅油畫。
明亮的燈光下,鳳金津的外貌變得更加清晰,“季小姐,你有什麼想說的?”他調整椅子的角度,側臉看向窗外。
季宓妃看着周圍,不小心與江從慈來了一次對視,江從慈懵懂地看着季宓妃。
鳳金津手指點着桌面,“自己人,無妨。”
季宓妃深吸一口氣,“鳳家主,是這樣的,當時我确實查到了在蜀地每個古玩街張貼鳳鳴匣照片的人,但對方都是老年人,在我開始受理追查的兩天前就自然死亡。他們無兒無女,家裡所有的東西都送給了鄰居。鄰居反映他們是孤寡老人。”
鳳辛開口道,“那你怎麼判斷出嫌疑人會出現在今日的宴會上?那嫌疑人又是誰?”
季宓妃繼續說道,“各地的我也都有查看,離奇的是,每位張貼鳳鳴匣照片的都是孤寡老人,而且都在最近死亡,死亡原因都是自然死亡,沒有任何異常。”
江從慈聽着也疑惑了,思考着,雷同性也太大了吧,都是即将過世的老人,也都是自然死亡,才是最大的異常吧!
但她沒有出聲,她怕自己誤導了偵探,她現在就指望着季宓妃能查出來什麼,好還她個清白。
季宓妃将頭發往後撩,“我追查了老人們的生活軌迹,發現也很單純。但是,在我查看古玩街的監控後,發現江小姐曾經出現在其中一個古玩街,她從小孩手裡買下一張紙,紙上打印了鳳鳴匣的照片。”
季宓妃看向江從慈,“我也去問過小孩,小孩說這個是一個男人讓他給江小姐的。可是小孩記不清男人長什麼樣,隻說他很善良,人很好,還給他零食吃。江小姐我現在合理懷疑你是否和這個可疑人物有聯系。”
季宓妃往鳳金津那方走過去,“鳳家主,鳳辛總,江小姐就是我說的嫌疑人。”
江從慈現在無比慶幸自己剛才管住了嘴,沒有把思路往别處引,不然現在她會被看作是為自己開脫。
鳳金津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直刺江從慈,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江從慈,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江從慈讓自己的聲音盡量保持平穩:“那天我确實見過小孩,小孩直接走到我面前,問我買報紙嗎?我看小孩可憐,就要了一份。但卻是小孩的塗鴉,我就扔掉了。如果不是季小姐問了小孩,我根本不知道小孩和另一個人有關聯。”
季宓妃點頭道,“小孩确實交代了,是用這樣的方式和江小姐搭上線的,小孩還說,那個男人喜歡江小姐。”
鳳辛聽到這句話的瞬間,看向了自家家主。
鳳金津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但是并沒有說話。
江從慈思索道,“所以小孩以為給他的是表白信?那個男人是暗戀我的人?”
季宓妃直視着江從慈,“不排除這個原因。”
江從慈這個外行推斷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季宓妃的目光在江從慈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小孩我問了很多遍,回憶不起來那個男人的更多信息,家長因為我們反複上門詢問的緣故,現在都将小孩保護起來了。隻能查你的關系網,可是我們并沒有從小孩口中得到什麼有效信息,排查起來和海底撈針沒有區别,目前隻有用時間換線索了。”
鳳辛說道,“季小姐沒有别的思路了嗎?”
季宓妃搖搖頭,“這是目前我搜集到的所有線索,隻有從江小姐的關系網入手。”
鳳辛一改往日溫文爾雅的形象,言辭犀利,“季小姐真沒有别的辦法還是在拖延時間?”
季宓妃的臉色微變,顯然沒預料到一直待人溫和的鳳辛會突然發難。
她的聲音依舊平靜,但已沒有了之前的自信:“鳳辛總,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鳳辛冷笑一聲,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屑:“季小姐,你所謂的調查,不過是在重複我們已經知道的事實。你總是在關鍵處提供一些模糊信息,拖延時間,不得不讓人懷疑你的真正目的。”
鳳辛見季宓妃不說話,繼續說道,“按你說的男人是嫌疑人,江小姐次之。如果那個男人真和江小姐有關,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豈不是在暴露江小姐的身份?他們為什麼要借助第三方來傳遞一個毫無價值的消息?”
季宓妃冷靜說道,“确實是我考慮不周到,我的失誤,确實不該......”
沒等季宓妃說完,鳳辛冷笑道,“我已經反複多次提醒過你,江小姐不是你的競争者,為什麼,這三天裡反複用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告訴我們——江小姐很奇怪。如果你的證據明晰,我們可以抛開你的過去,聽取你的建議。現在明明最大的反常是那一群相似性極高的老人們,為什麼要跳過這條信息,轉而扯到江小姐這條模糊的線索上。”
江從慈的目光在鳳辛和季宓妃之間來回移動,她的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但她知道鳳辛現在看似站在她這邊,但也隻是為了戳穿季宓妃,并不表明她撇開了嫌疑,這些新消息,反而加重她的嫌疑程度。
季宓妃現在深刻體會到一句中國古話,“會咬人的狗不叫”,鳳辛可是世界十強企業的董事長。看來他們查到了她的過去,隻是不知道查到了哪一步。
想到這裡,季宓妃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絕望,“我……我隻是在盡力查案。”
鳳辛冷冷地說道:“季小姐,你最好說出你的真實目的。”
季宓妃的身體微微顫抖,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恐懼,“我……我承認,我并不是資深偵探,我剛入行,這是我第一個案子。我隻是想換個行業,想要靠着在鳳家當偵探的經曆鍍金而已,我也很需要這段履曆作為跳闆。”
鳳辛無情說道,“季小姐,你還是不誠實。雖然你隻有30歲,前後卻結了5次婚。除卻第一次結婚對象是個沒錢的窮小子,其餘四次結婚對象都很富有,每次結婚又離婚,你都能分到一筆高昂資産。”
鳳辛無視季宓妃哀求的眼神,“你處心積慮留在這裡,不過是看出鳳家主已有心儀之人,想盡辦法也要對付對方。除掉她後,你才能徐徐圖之。而你唯一能待在這裡的理由就是查案。暫緩辦案進度,拖延時間好留在鳳家主身邊,增加和鳳家主的接觸機會。”
鳳金津出口打斷,“鳳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