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看那邊,程語和褚澹……”
“有什麼奇怪的?程語不是喜歡褚澹嗎,她自己承認的。”
“我問過1班體委,褚澹接下去沒項目了。等會兒程語要去跳高,是不是想褚澹陪她呀?”
“你說,他倆會不會——”
少女嘻嘻哈哈地鬧了一陣,其中一個女生忽然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他們往某個方向看去。
她們接二連三轉頭,發現蔣閑以一種上課聽講、消化知識般的專注神情盯着她們這邊看。
幾個女生消息靈通,2班又在1班邊上,她們都知道蔣閑和褚澹現在關系不錯,頓時有點尴尬。
見她們面面相觑不說話,蔣閑一挑眉。
像是在說:怎麼不繼續了?
什麼動作放在蔣閑身上總有種意味不明的深沉感。幾個女生也不知道這是否是他感到不悅的表現,全都轉身做别的事情去了。
恰好這時候廣播通知三千米長跑和女子跳高的檢錄。
蔣閑放下褚澹的書,站起身,再度朝褚澹的方向望去一眼——褚澹正從程語那裡接過數碼相機,兩人面上都挺愉快,他原先以為的事情似乎并沒有發生。
但蔣閑絲毫沒有輕松又或者松了口氣的感覺。
他靜立了約兩秒的時間,頭也不回地往檢錄處走去。
蔣閑要跑三千米這件事情,該知道的都知道——1班的學生不用說,其他班注意着他的學生則會從各種渠道了解他報上的項目,就像打探喜歡的愛豆的行程。
三千米長跑本就是非常引人注目的運動項目。
每年的三千米長跑總會有一些趣事發生——最開始跑太快最後哭着棄權的,跑到一半開始“大爺遛彎”的,為補充能量吃個面包再繼續跑的……
體育生除外,參加三千米長跑的,跑完就是勝利。
這回加上蔣閑報名,看三千米項目的人就更多了。
有的單純想看帥哥跑步,有的則想看這位學霸跑三千米是否依舊遊刃有餘。
羅辰琤屬于後者。得知蔣閑和褚澹學農活動結束關系改善後,他總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盡管蔣閑從來沒有表明要和他是統一戰線,但他前腳和蔣閑示好,後腳就聽說蔣閑和褚澹玩一塊兒去了,這怎麼能讓他心平氣和地接受?
在跑道邊上一些細心觀察蔣閑的人發現,起跑線後的蔣閑看起來心情似乎不是那麼美妙。
“情況好像挺嚴峻的?”
“反正沒見蔣閑考場上那麼嚴肅過……”
“跑完就是勝利,其實他不用有那麼大心理負擔的!”
“就是啊,報三千米本來就需要很大勇氣!”
“三千哪有那麼容易跑?而且同一組還有那麼多體育生。”
羅辰琤幸災樂禍地說:“哎呀,昨天4班那個體育生也在。褚澹沒跑過他對吧?我感覺蔣閑能拿到分就不錯了。”
長跑項目給分也大方。
一個年級十二個參賽選手,前八名都能拿分,第一名能拿到八分。
這個分甚至比接力賽的還高。
岑越一聽,不樂意了:“你哪班的啊?都還沒跑呢,有你這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嗎?”
羅辰琤早看岑越不順眼,“我說的是實話。”
“那請問你的實話怎麼專挑難聽的說啊?我蛋哥昨天還拿了四百米第一八百米第二,今天立定跳遠也是第一,怎麼你特麼就挑着他沒跑過體育生這事情說?那體育生昨天破了八百校記錄,看不過去你行你上啊?”
褚澹的朋友果然也很不好對付,一張嘴和機/關/槍似的叭叭。
羅辰琤從鼻子裡哼出一聲氣,不說話了。
岑越瞪了他一眼。
“說到班長,”巫良小聲道,“他人呢?”
“不知道啊,可能是去交加油稿了吧。放心,我三級跳在三千米後面,這期間就由我來幫蛋哥怼那些吐槽蔣閑的人!”
巫良想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
他見岑越被周圍人的加油聲感染得燃起來了,又認為自己的話就像一盆冷水,于是默默咽了回去。
他想說,他隻是覺得如果看到班長在看的話,蔣閑肯定會開心。
蔣閑最近活潑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樣總是懶洋洋提不起勁似的——改變蔣閑的人或許正是班長。
作為蔣閑的同桌,他是這麼認為的。
槍聲響起。
第一圈,蔣閑的身影不緊不慢地綴在4班體育生後邊,整個人看起來遊刃有餘。
第二圈,蔣閑的位置沒有改變,仍舊在4班體育生身後。
第三圈,距離已經逐漸拉開,4班體育生身後綴着的選手中,隻有他不是體育生。
第四圈,第五圈……
周圍的呼聲并未降低,1班的同學喊得最為賣命。
“卧槽,蔣閑再這樣下去可以拿第二!”
“牛的,穩住啊!”
“加油啊學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