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佐敷回到選手席,緊張地看着片岡。
片岡手按上他的肩膀:“去吧。按照你平時的步調,穩穩地拿下出局數吧。”
伊佐敷大聲回答:“是!”
阿部津幫克裡斯調整護胸的綁帶。克裡斯手中提着頭盔,扭頭笑着對伊佐敷說:“阿純,你的直球哪怕是在甲子園也很有壓制力。放心吧,我們不會輸的。”
伊佐敷戰意蓬勃,眼神堅毅,他壓低帽檐說:“嗯。”
阿部津故意大聲歎氣。他搭上克裡斯的肩膀,沖着伊佐敷說:“放心吧,阿純,你就算丢9分也不怕。隻要到時候換上我,我們就不會輸。”
“閉嘴!”伊佐敷急得瞪出三角眼:“封印!别動!你老老實實在選手席呆着!!!”
克裡斯胳膊肘頂了下阿部津,然後就拽着伊佐敷上場了。
阿部津嘿嘿一笑,晃了晃身體。
投手丘被前幾個投手踩得有些亂糟糟的。伊佐敷的腳劃來劃去,将投手丘的地面整平。然後他右腳踩着投手闆,左腳向前跨出一步,使勁碾了碾地面。直到确定自己踩出的坑覆蓋住植野投手的,他才站到投手闆處。
打者拿着球棒磕了磕釘鞋上的泥:‘居然把那個投得很好的丹波換下去了,而且還不換王牌……’打者冷哼一聲:‘可惡的名門!’
克裡斯調整蹲姿,避免一會兒腿麻:‘剛上場就面對第四棒……打者喜歡高球,内角外角都具有打出全壘打的能力。但不擅長選球,有時候會對壞球揮棒。打出去的球向一二壘之間飛的概率最高……’他右手砸了砸手套,調整球窩,然後看向伊佐敷:‘來吧。第一顆球先投個外角!盡量投低一點!’
伊佐敷的緊張情緒慢慢消失了,他盯着克裡斯的手套,慢慢地,手套變得越來越大。他再也看不見打者的兇惡臉,也聽不到場上的呼喊聲:‘我要做的,就是一件事——将球投到那裡!’
‘投手上場的第一顆球,捕手一定會要顆好球,确定他的狀态。’打者決定握棒握得短一點,第一顆球就揮棒,試着跟一跟球。
“咻——”
“忽——”
“垹———”
球打到一壘方向,在一壘壘包前彈起,飛了出去。
“界外!”
“切!”打者倒退一步,揮了揮棒,試着找狀态。
‘投得很好!’克裡斯心中很高興:‘球速、控球、球威比練習時還好!’他對伊佐敷多了許多信心:‘來吧!内角球!高一點也不要緊!投到好球帶!’
球從伊佐敷指尖放出,打者瞬息間就判斷出:‘内角高!’
這是打者喜歡的球。他用力一揮——
“垹——”
打到的瞬間,打者暗叫一聲‘糟糕!’,然後就扔下球棒向一壘跑。
球沖天而起,直直地飛到捕手上方。克裡斯掀開面罩站起,順利接到了球。
阿部津趴在選手席欄杆上,喝着丹波的營養品,點評比賽:“阿純不愧是比賽型的。球的質量比平時高很多啊……”說完他瞅了丹波一眼。
丹波渾身炸毛:“看我幹什麼?!”
“呵。”阿部津什麼也沒說,但好像什麼也說了。
丹波氣得臉通紅,又有些理虧,隻能忍氣吞聲離開選手席。他下定決心:‘可惡!絕對不會讓阿異這個混蛋再說我了!我下次一定會投得更好!’
落合看着這一切,回憶起難波對阿部津的評價:“尊重教練,關心同伴,很熱心……”
落合撓撓頭:‘難波有英眼瞎了吧?’
植野四棒懊惱着向場下走。與五棒交錯的瞬間,他平靜了下自己的心情,提醒隊友:“他的那個直球,有點奇怪。我的揮棒姿勢力量都對,但就是打偏了。”
五棒按低帽檐,低低回答說:“知道了。”
他站到打擊區,心中暗自思索:‘什麼叫會打偏?’
克裡斯瞟了眼打者,翹起嘴角:‘阿純的球轉速很高,下墜幅度會比一般直球小。習慣打别人的直球以後,可打不好他的球!’
“垹——”
又一顆飛球高高飛過伊佐敷頭頂,向二壘方向落去。森田和井關同時移動到球的落點,之後井關讓過身體,讓森田接到了球。
兩出局。
五棒咬牙對六棒說:“他那個球不知道為什麼就打到了球下側……”
六棒認真地點頭,總結前兩位打者的經驗:“我會揮得高一些……”
但前兩位的經驗明顯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忽——”
“嘭!”
“三振出局!”
伊佐敷握拳大吼了一聲。克裡斯笑着站起,向場下跑去:‘阿純的球可不慢,那麼慢的揮棒速度,可打不到他的球啊……’
青道側的看台上歡呼聲響徹了整座球場。
“伊佐敷!伊佐敷!”
一年生們也被這些情緒所渲染,激動地大喊。
東小跑過來,拍上伊佐敷的後腦勺使勁揉:“厲害啊!七個球就讓對方三上三下了!”
伊佐敷咧開嘴角,露出大白牙,笑得無比燦爛。
這場比賽最終以13—2的比分,五局提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