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溶月身感痛乏,她做了一個夢,這個夢是極其可怕且真實的。
在夢中,她是個局外人,身側站着一個詭夢仙,指引着她前進。
她夢見:她的阿夫阿母回來了......
但卻像換了一個人,他們變得像那些惡鬼一般吃人,手段殘忍,讓人不忍直視……尤其是阿父,他那麼愛民,那麼善良,在夢中卻是如此惡毒之人。
李溶月還沒有來得及阻止,那位詭夢仙帶着她緊急又插入另一個畫面:
一個皇帝的頭骨被一個年方二十五的男子踩在腳下踐踏。男人笑的詭異,他穿着玄黑色龍袍,頭頂華冠,放蕩不羁,長相如玉,聲音清冷溫柔。玩弄了一會兒頭骨應是覺得膩了,把那頭骨往旁邊一扔,滾落落的停在李溶月身側。
而那位年輕的君主徑直朝着一個女子靠近,嘴裡呢喃着:“姐姐啊,我可心悅你呢..…”
“終于,我得到了一切。”
李溶月還沒有看清那兩人的面容,詭夢仙又帶她來到夢的結尾:
仙門百家與惡鬼大戰,而後,仙門慘敗,她看到百姓被綁在火爐上,一點一點被燒至殆盡。看到許多陌生又熟悉的面容,一個接着一個倒在自己腳下。
......
“不……不要!”李溶月是哭着醒來的,全身顫抖緊緊抱住自己。她呼吸急促,這個夢是不是在暗示着什麼?這個夢是結局嗎?為何會做這種夢?她正想着,等等?她在躺着?!李溶月猛的睜開眼快速起身,想拔劍就發現劍物不知所蹤。
她注意到屋内陳設十分别緻整潔,她旁邊還有一個青灰色玉瓶,裡面養着幾株荷花。
這是哪?
她頓感疑惑,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就開了,她随手握緊桌子上的一塊尖銳物,藏匿于身後。
“李姑娘醒了!”是一個端着飯食的小仙士連忙朝外喊道。
“來了來了!”
徐舟野聽聞連忙跑進屋内,看着李溶月不知所措的神情嘲笑道:“還以為你還要睡個三天三夜呢。”
“徐舟野,這是在哪?”她頭還有點昏沉。
“我們不是在竹林嗎?”李溶月問。
徐舟野聽聞後頓感情緒不佳,桃花眼馬上就紅了起來:“你為何不先關心關心我?我難道不是你買來的嗎?你把我買來不應該好好保護我嗎?”而後跑到李溶月面前“撲通”一聲跪下抱住李溶月的腿哭喪道:“我差點就失了清白了!”
李溶月錯愕半刻,懸着的心也逐漸放松下來。
她并沒有氣惱,附身下來安撫着徐舟野的臉。扪心自問,她的确有責任保護他的安全,對她而言,徐舟野才年方18,她還比他大一歲,而且還是個出閣的人了,她自然要把他當做自己的親人看的。
“對不起。”她說。
徐舟野看向她的臉,又羞又惱。
“我不管我不管!”徐舟野仍在怨言着。
李溶月無奈笑了笑,放在徐舟野肩上的手力道漸漸加重,語氣“柔和”道:“現在可以和我說,出什麼事了嗎?”
徐舟野感受到她的怒意不敢放肆了,身後來了一個小仙士,約莫十三歲,長相俏皮又帶了點可愛,他驚訝道:“李姑娘醒了!您已經睡了很久了,如若再不醒徐公子怕是就要瘋了。”
小仙士見李溶月渾身散發看戾氣,慌忙拂袖解釋道:“李姑娘不必害怕,此處是青雲宗門,不會有邪物出現。我是仙門小輩弟子明曉。”
青雲宗門?不是她一直苦尋之處嗎?如今就這麼簡單來了?
李溶月怔然,困惑之話随即煙消雲散,擡腳朝小仙士走去,對他恭恭敬敬行了一個禮:“多謝救命之恩。”
小仙士受不起,連忙幫扶:“不不不,我隻是幫了小忙,其實真正救你的是我派掌門女尊。”
“女尊?”
*
“當時情況危急,竹林深,霧氣蒙。現在世道不平,而你們出去曆練恰巧碰上了狐狸仙尋夫郎的日子,與此同時,那日也是女尊的出關之日,她去竹林曆練,哪知你們在此。等女尊趕去的時候就瞧見徐公子一個人在那被坎精拉扯着,衣裳都被它們的利爪撕下了好幾塊呢!”
“一直在那尖叫,狐狸仙八成是看上徐公子了。不過他卻把你先藏了起來,自己則是一個人拿着劍與它們搏鬥,而且還是邊哭邊打。”小仙士笑着說。
李溶月同他們走着,聽完這一番源頭後,李溶月側眼望了望徐舟野,這小子像沒心沒肺一樣,嘴裡叼着一根草,随手把玩着長生辯。往他額心瞧去,抹額…..還在。
青雲宗門,布局繁綜複雜。
如是命定之人,隻需在山腳下便能瞧見入口。踏着石階往上走,步步生花,待到山頂之時,仙門法陣會剝奪尋法者的七情六欲,斷情之術執法者是掌門派是小輩。
正門矗立着兩座高大堅固的石柱,有藍白色磁力流線,如若有不善者硬闖,便可将他粉身碎骨,一點都不留情。石柱是用白色通透的白玉石打造而成,兩根玉柱刻着兩句詞:“來此修法者必先修心,敗壞門風者當場驅之。”
青雲宗門規矩森嚴,掌門者是一位女尊。男郎與女郎相互扶持,平等競争,這裡荷塘雨花台較繁,多雨少晴,因是霧霾青天,就此也被稱為“世間荷花台”。
仙門百家代代在此修行,下到襁褓嬰兒,上到芳齡二十五青年。小仙士個個門清正傑,英勇善良。法派不同,服飾自然也不同。
驅鬼派弟子大都是小輩,姓楚。多半手持天光劍,月白色廣式飛肩束腰長袍,腰間佩戴長玉流蘇,女尊對他們不論服飾或造型又或儀态舉止,要求一絲不苟。他們用白青色發帶束起高馬尾,額前沒有一絲碎發,端莊典雅,清門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