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珩被凍的打了個冷顫,但因為臉還被溫顔扯着,咕哝着說:“皇姐,你的手好冰。”
“還不是因為你殿内太冷了。”
“母後說冷才能磨砺心志,這麼多年,朕已經習慣了。”溫珩說完後,急忙命人又拿了一件大氅。
溫顔抱着大氅縮在椅子裡,對着溫珩八卦道:“茵容姑娘已經進宮了吧?”
“嗯。朕和母後商量了一下,打算封茵容為淑妃。”溫珩提起柳茵容的時候笑的傻兮兮的。
“進宮就即刻封妃,看來淑妃娘娘走進珩兒的心底去了。”溫顔笑着打趣。
溫珩臉色微紅,把整個人埋在臂彎裡:“皇姐!”
溫顔從殿内出來,直奔鳳儀宮,一路上心裡的髒話都沒停過,翠翠看見溫顔臉色不好,也不和茶壺較勁了,遠遠的躲在一邊。
溫顔一把拍在桌子上,上面的空茶杯被震的跳起來,眼看着就要掉到地上,翠翠一個飛撲接住茶杯,小心翼翼放回原位。
溫顔睜開眼睛,滿嘴的髒話最後隻彙聚成一句:“好你個柳疏桐,即刻封妃?”
翠翠剛放下杯子,還沒來得及緩兩口氣,就聽見溫顔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話,下意識就想阻止溫顔,但看着溫顔一副餘怒未消的樣子,又怯生生把手放下去。
翠翠咬着嘴唇,暗地給自己打氣,眼一閉心一橫說道:“殿下,這可是皇宮,不是公主府。”
“知道。”
溫顔的回答沒什麼大問題,翠翠立馬放下心,可溫顔下一句話就讓翠翠能夠原地升天。
“我回府再罵。”
也行吧?
回府再罵其他人也應該聽不到吧?
翠翠無助的抓着頭發,不過,這樣真的可以嗎?
“李蘭芝!”溫顔氣勢洶洶的走進鳳儀宮,就看見李蘭芝躺在搖椅上閑情逸緻的曬太陽。
溫顔一把掀開李蘭芝用來擋眼睛的手帕,說:“柳茵容都是淑妃了,你知不知道!”
李蘭芝用手擋着陽光,不急不緩的說道:“昨天聖旨就曉谕六宮了,我當然知道。”
“你知道你還——曬太陽?”溫顔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李蘭芝一下子從搖椅上坐起來:“我去幹嘛?和她鬥嗎?”
溫顔一時被問的卡殼:“這個——”
連說三遍“這個”後,指使着侍女去給自己拿搖椅,溫顔一本正經的躺在上面,完全不理會旁邊傳來的灼熱的視線。
“皇姐剛剛想說什麼?接着說。”
溫顔将從李蘭芝那裡奪過來的手帕,蓋在臉上,準備裝死。
李蘭芝從搖椅上下來,蹲在溫顔旁邊,一點點扯着手帕的邊角:“皇姐說我應該幹嘛?”
溫顔另一隻手也在暗自用力,努力不讓手帕被拽走,堅決閉口不言。
李蘭芝拽了半天眼見着溫顔沒反應,就知道溫顔肯定是要裝死裝到底,小時候溫顔就這樣,長大溫顔還是這副模樣。
“我從小跟着父親讀書,父親給兄長教書的時候,會特意叫我旁聽,也會問我關于天下事的看法,他說若我是男子,将來必有一番作為。”
“若我是男子。”李蘭芝譏諷的将這句話重複了一遍,“可惜了,我是女子,就必須要困在這一方天地裡,用着我從書上學來的知識,去和其他人鬥,以謀得夫君的歡心嗎?”
溫顔裝死也裝不下去了,一骨碌坐起來:“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當然知道,你當時反對我和溫珩成親的時候,也是這副氣勢洶洶的模樣。”李蘭芝說着從溫顔手中搶過帕子,拉着溫顔去坐在亭子裡。
李蘭芝喝着茶,對着旁邊的溫顔說道:“當時我和溫珩成親,我沒得選,如今宮裡迎來了一個淑妃,我也沒得選。”
李蘭芝說完後放下茶杯,手放在空中像是在接着空中吹過的風:“今年的春天似乎來的格外的晚。”
“蘭芝——”
李蘭芝安撫的拍了拍溫顔的手背:“阿顔,不要為我擔心,我在宮内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