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顔剛回到長公主府的時候,就看見徐雲霆像一個大型爬寵一樣縮在門口,旁邊的翠翠勸的嘴皮都上火了。
也算是一個堂堂大将軍,和乞丐一樣躲在别人家屋檐下,像什麼樣子!
溫顔快步走過去,揪着徐雲霆的頭發咬牙切齒地問道:“徐叙,我幫你找個太醫看看?”
徐雲霆像是沒有感覺到自己頭發被抓住,緩緩打了個呵欠,一臉疲憊的看着溫顔。
溫顔看來就是活脫脫的挑釁,滿臉都寫着:“你來打我啊!”
溫顔本來是想揍徐雲霆一番,又莫名其妙想起失魂落魄的沈松清,溫顔的拳頭又垂下去,推開門就往裡走。
徐雲霆都已經準備好被打的姿勢,聽聞溫顔心情不好,他這個當表哥的,當然得忍者困意起來哄一哄,順便再給邊關的将士“要”點錢。
溫顔竟然沒動手,徐雲霆摸着自己的半邊臉頰,真是不适應。
徐雲霆揣着欠揍的表情進去的時候,溫顔正提着酒壺往房頂爬。
徐雲霆蹭到翠翠身邊,指着上去一步下來兩步,半天沒見動的溫顔說道:“她被氣瘋了?”
翠翠害怕溫顔掉下來,雙手舉在空中,随時準備接住溫顔。聽見徐雲霆的話,也沒過腦子,随口應和:“啊?”
“聽說夜間和柳和大打出手,後來又被秦樂那個老東西罵了一頓,會不會壓力太大,精神出問題了。”徐雲霆越說越覺得有道理。
那柳和是柳疏桐的親哥,向來和溫顔不睦,見面沒打起來都算好的。
秦樂更不是個好東西,就因為自己老頭搶了他的青梅竹馬,就揪住這件事不放,天天找茬。最後,更重要的是,自己和溫顔被打的最狠的一頓就是因為他!
徐雲霆想着踩着梯子一個借力,一下就躍到房頂,自信的甩了一下頭發,伸出自己的手:“我拉你,上來吧。”
“徐雲霆!!!”溫顔的喊聲震驚整個長公主府,睡夢中的下人都下意識坐起來,聽見溫顔吼的人是誰後,又重新睡下。
表哥和表妹之間怎麼會有隔夜仇呢?
徐雲霆睜開眼看的時候,梯子的上方已經沒有搭在房頂上,它正無辜的倒在地上。
至于空中的溫顔——空中的溫顔?!
溫顔沒在空中,此刻正站在地上,旁邊的翠翠正在給溫顔撣去身上的衣物。細細看去,她身上的紅衣沾滿了泥土,滿眼怒火看向徐雲霆。
徐雲霆讪讪收回手,他一向對自己的破壞力又着清晰的認知,這種場面肯定是自己造成的。
剛才借力的時候,順腳找了個東西,估計是溫顔踩着的梯子。梯子被踢歪,溫顔從空中掉下去,摔在地上,現在正在罵他。
徐雲霆雖然是個愛闖禍的,但他堅決貫徹自己哥哥的理念,做錯就要道歉。
徐雲霆從房頂上跳下來,将旁邊的翠翠擠開,在翠翠無語的表情下,提着溫顔的後衣領扔上房頂。
溫顔經曆兩次摔,再好的脾氣都已經受不住了,更何況,溫顔的脾氣也不算好。
眼見着徐雲霆就要上來,溫顔一腳揣向徐雲霆的肚子,徐雲霆摔回地上,下意識就要開始演戲。
這點傷對于徐雲霆不算傷,别說上了這麼多年戰場,就是當年徐雲霆還小的時候,徐銘可比溫顔狠多了。
溫顔眼皮都不擡,丢下一句:“帶幾壺酒過來。”
徐雲霆從地上站起來,也沒管自己淩亂的衣服,堆起笑問翠翠:“翠翠姑娘——”
翠翠知道徐雲霆在,溫顔不會出什麼事情,放心的就往自己卧房走,丢下一句:“在酒窖。”
徐雲霆知道溫顔有個寶貝的不得了的酒窖,裡面放的都是好酒。這種好地方,要是老頭還活着的話,估計得天天往這裡跑。
徐雲霆被酒香迷暈頭,打開蓋子湊到酒上面深吸一口氣——
香!
徐雲霆按照自己的眼光,挑了幾個酒勁不大的,抱在懷裡。
徐雲霆上去的時候,溫顔已經找了地方端端正正坐好,溫顔心情不好的時候,首選的地方一定會是這裡。
這裡一眼望過去,就能看見金銮殿,仔細找找還能看見坤甯宮的影子。
徐雲霆将酒放在自己和溫顔中間,和溫顔湊得近才聞到溫顔身上的酒味,那往往是行軍打仗的時候喝的酒,便宜而且酒勁大。
溫顔平常都接觸不到這種酒,徐雲霆問道:“你那酒找誰要的?”
“看煙花的時候,碰見秦樂了。”溫顔說道。
喝完酒的溫顔,說話隻說一半,憑着對溫顔的了解,徐雲霆自動在腦子裡翻譯:有人找她去看煙花,出了事沒看成,溫顔一個人去城牆碰見了秦樂,從秦樂藏酒的地方搶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