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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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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碰巧簾子被風掀起半角,我的容貌半遮半掩,那畫師堪堪窺見,就停了筆,後有朱砂滴落白紙,他倉惶地想再另作一幅畫,我說且住。”墨輕竹扯了扯霍凡耳根子,“他的畫工了得,我将碎銀拿出相抵,卻道可惜。”

霍凡咂摸着嘴皮子,略帶些吃痛地蹙了蹙眉。墨輕竹見狀像想到什麼,忽然笑了笑,“還真是個傻子。”

“畫師他作下的畫,帶了輕薄意,俗得很。”她眉宇舒展,戳了戳霍凡的臉,“如果讓你的霍夫子來作畫,他留心的必然是人的輪廓,怎麼從幾炷香的時辰裡撈到最值錢的東西,多揩點銀錢好潇灑。你看他往日多循規蹈矩,心裡就有多憋悶,終歸我同他曾都為世家子弟,他的苦,我能參悟。”

墨輕竹指尖還沾着醒酒丹的甘苦,她望着檐角的翠葉,忽而将袖中藏的半幅殘卷抛在謝柳懷裡。

素絹上朱砂畫技斑駁,依稀能辨出半截挑簾的玉指,偏生腕骨處洇開一團绯色,倒似誰飲醉了酒,将胭脂錯點在玉肌上。

“這便是當年那幅畫?”謝柳指尖撫過絹面裂痕,“既說俗氣,夫子怎還留了這麼多年?”

墨輕竹倚着廊柱輕笑。

“你當那畫師為何倉皇滴落朱砂?”她抽出謝柳發間玉簪,随手在磚面上勾畫幾筆,“他瞧見我調弦時頸間有紅痣,偏要添作守宮砂。就像這篆愁君,總當旁人都背着殼過活。”

霍凡忽然翻身抓住她裙角,醉眼裡似浮當年往事,“那年她勾欄遙望,榴花簪子勾破了我的書……”他喉結滾動似咽下千鈞重,“後來我總在貢院牆角埋酒壇,想着哪日金榜題名,就挖出來找她。”

墨輕竹腕間珊瑚镯撞出清響,她望着蜷成一團的醉鬼,忽然想起十七歲生辰那夜,也有人翻牆遞來裹着油紙的松軟糕。那時她尚不知,包裹過糕香的紙團裡藏着兩句《子夜歌》。

誰能思不歌?誰能饑不食?

“傻小柳。”她将簪子插回少女發間,“龌龊之物,我怎會任它廣為傳廣呢。那年畫師說我眉眼太豔,須得淡色壓着。可你的霍夫子在入府時頭回見我穿着素紗,竟吓得把硯台扣在了我案闆的《女誡》上。你說他好不好笑?”

謝柳未出聲,隻靜靜地聽着。

“唉……左右我們都如籠中鳥獸,可誰也不服誰,誰也不服命。說到底還是不甘心。”墨輕竹斂了笑意,“小柳,你知道嗎?像我們這樣的世家子弟,及笄了不是繼承家業,便是為家族利益去嫁人。原本誰也沒有見誰,就因此出嫁,之後生子。有時我就想,在這世道裡的女子又算什麼呢?”

“一個婚後為男子奔波勞苦的婦人,還是不停生子的傀儡?”她道,“眼睜睜看你的丈夫納妾,續娶一個又一個,然後困在宅院争風吃醋嗎?多沒意思啊。小柳,你說你想出去看看,我倒有個主意。”

謝柳聞言立即問:“不知夫子有何妙招,可助我出府?”

“好說,好說。”墨輕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謝柳臉頰,很是滿意地開口,“霍凡那小子給的潤顔膏上臉不錯嘛,給我們小柳養得水靈靈的,愈發可人了。行,言歸正傳,幽州五俪中列居于首的是蘭大娘子,她的素手調香堪稱一絕,前幾日給我遞了請柬,邀我去她那裡玩玩。”

謝柳偏頭避開那隻作亂的手,道:“此番多謝墨夫子好意了。”

她的耳尖泛着薄紅,指尖卻穩穩按住墨清竹遞來的請柬燙金邊角,“我在話本子裡見過調香師,不知蘭大娘子會調的是何種迷香?”

墨輕竹拂袖一揚,露出腕間纏繞的迦南木佛珠,“小柳可冤枉她了。你且聞聞,這紫藤混着苗疆蛛絲煉的'春酲',方是街頭市井所賣的迷香。而蘭大娘子制香什麼都做,獨獨不做的就是迷香了。你道是為何?她的前夫就是中了迷香,躺倒在了别的莺燕懷中。”

謝柳眼波倏然一凜,手中團扇輕輕将那縷冒出的香盡數籠入扇面竹骨,“夫子又想诓我了,迷香這招上回都用過了,下次換個有些新意的吧。你上回說的三年前蘭大娘子在沉香閣大發雷霆,就是如此緣故了吧。”

“好小柳,這次可不是诓你。”她含笑說道,“總算會提防了。蘭大娘子托人捎話,說她新調得了新香,名曰伊人醉。”

謝柳也微微一笑,“既如此。夫子,我是學成了?”

“差不多吧,差不多。”墨輕竹故作勉強,“唉,不過比起你夫子來,還是差遠了。此去我叮囑你的隻有一件事,萬望你記清楚了。”

謝柳正色道:“夫子請講。”

“不是别的,就是天地寬廣,什麼人都有,什麼事也都有。”墨輕竹道,“第一,不可告知任何人你為太尉嫡女,第二,不可告知他們你的真姓名。”

“至于第三,就是離男子遠點,再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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