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木葉村銀裝素裹,平日裡嘈雜的聲音也被厚重的大雪覆蓋,孩子們在雪地上的玩鬧聲遙遠得像一個搖晃的夢。
鼬從木葉總部出來,回家的時候不由自主地繞了遠路,經過上月家樓下的時候卻發現她不在。
往回走了幾個街道,他立刻在熙熙攘攘中的人群中一眼找到了她。
她穿得很厚,像一隻小熊。正站在集英堂門外,一邊捧着本書翻閱,一邊對店内的什麼人說話,他猜測應該是書店老闆。
他的視線停留在她的手上——她還戴着昨天他送的手套。
難以察覺的情緒如同淺溪一般在心裡流動,他很遲鈍地意識到這和他吃甜品的感覺很相似——是喜悅和滿足。
可是,為什麼?
他不明白這情緒從何而來。
他想上前打招呼,卻遲遲沒有動作,他隻是安靜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
說不清他在等待什麼,也許是等待她也正好看過來。
還沒停留多久,上月抱着幾本書走出書店,同時回頭和身後的人說笑,那人慢慢露出真容——居然是止水。
鼬心裡流動的淺溪緩緩凝固了。
雪後的風很冷,上月不禁縮了下脖子。止水見狀取下自己的圍巾,想要遞給她,可她抱着書不方便,于是便親手給她圍上。
上月有些驚訝,随後探出頭去配合,大方地笑着向他道謝。
兩人親昵得很自然。
鼬忽然覺得胸口發悶,身體的異常信号讓他思考是不是在雪地呆太久得了風寒。
正當他不知是去是留之時,止水和上月已經發現了他。
止水快步走到他跟前:“哦!鼬,任務這麼快就結束了嗎?”
“嗯,你呢,不是有長期任務?”
“局勢有點變化,任務推遲了,”止水說着看了一眼上月,露出點笑意,“沒想到這麼巧,我們正好談到你呢。”
鼬瞟了一眼神色忽然緊張的上月:“談到我什麼?”
止水剛要開口說話就被上月焦急地打斷:“喂喂止水!”
剛剛在提到鼬照顧她的時候随口可惜了兩句無菌蛋,這要是被他知道了,他肯定會覺得自己好心當成驢肝肺吧。
看來無菌蛋對她的沖擊太大了,明知道止水和鼬關系好說話還這麼松懈。
“诶,不能說嗎?”止水奇怪道。
“當然不可以!”上月眼含警告。
僅僅三言兩語,就能看出兩人關系極其親近。他們正在對話,視線都落在對方身上。
鼬的胸口沉悶的程度加深,幾乎快要呼吸不暢。
他的目光移到上月的圍巾上。
止水圍巾很長,在她脖子上圈了幾圈,高得幾乎擋住她半張臉。
“沒關系,”鼬語氣平淡,“我也不想知道。”
這話明顯是不悅的信号,止水和上月都安靜下來。
止水暗叫不好——他聽說鼬給上月做飯還以為他倆關系緩和了呢,沒想到鼬還是對她有意見嗎?
而上月心頭一震——糟了,難道是他猜到自己跟止水抱怨他了嗎?
止水和上月像做錯事的小孩,心虛地對視一眼。
“那個,鼬,我和杏正好要去吃飯,你也一起吧?”止水清了清嗓子,謹慎地發出邀請。
“不用了,我還有事。”鼬果不其然拒絕了。
雖然心情欠佳,但自身的修養還是讓他和兩人禮貌地道别後才離開。
鼬的背影消失在絡繹不絕的人潮,止水看着他離開的方向撓撓頭:“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那還用說,”上月恨鐵不成鋼,“背後議論别人哪有還告訴他的!”
“诶,可是,”止水不解道,“杏也沒說什麼壞話吧,不是還說對鼬改觀,覺得他比想象中好多了嗎?”
“……”
這個被鼬聽到了,隻會讓他覺得以前她對他印象很糟糕……
……雖然這是事實。
“總之,這次是止水的錯。”上月厚臉皮道,“所以待會吃飯由止水來付錢贖罪。”
“嗨~嗨,”止水自認倒黴,“就算沒有這件事,杏也會讓我付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