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為什麼條件是這個?”
唐栀沒有回答唐晰塵的問題,而是輕輕解開衣服扣子,擡手抱住男人,下巴抵在他的肩頭。
“有覺得好一些嗎?”
堅實手臂從後勒住腰際,極緊,手指扒住肩膀,唐栀忍不住輕哼一聲。
于是力度松了幾分。
她輕笑一聲,擡手,摸摸他的頭。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唐栀覺得自己像是在擁抱一個幾欲噴發的火山,而她此刻的擁抱并不是在安撫他的躁動,而是要和他一起葬在沸騰的熔漿之中。
“是因為,我有點寂寞。”
他灼燙手指劃過涼滑背脊,唐栀被燙的一顫。
“繼續。”
唐栀手指撫摸着他綁在眼睛上的領帶,拂過柔軟絲滑的布料,隔着一層薄薄的遮擋,用手指勾畫他深邃的眼部輪廓。
喉間滾過一絲沉悶的聲音,他垂下頭,鼻尖抵住肩膀皮膚,輕輕用牙齒啃咬。
唐栀眨了眨眼輕聲說,
“這個房子太空太大了,空蕩蕩的,隻有我一個人。”
她偶爾會從夢中驚醒,全身冰涼,推開卧室門一路踩着樓梯下樓,隻身去廚房倒一杯熱水。
聲音會在夜晚異常清晰,沒有安眠藥,她的睡意會在驚醒後蕩然無存。
不想睡就隻好坐在客廳,窗外漆黑,夜深人靜,每個人都沉睡在安然的夢境中,隻有她一個人坐在破曉前最深的夜色中。
唐晰塵感覺到擁住自己的手臂摟得更緊了些。
不像是擁抱,更像是在尋求某種依賴。
“唐晰塵,我不喜歡自己一個人在這裡。”
她看着空蕩蕩的别墅,會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是暫居在這裡的孤魂野鬼,喝再多的熱水也驅不散身上的寒意,然後隻好回到卧室,蓋好被,睜眼看天花闆直到天際微亮。
唐晰塵擡手,扯開領帶,
唐栀沒有阻攔。
那雙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身下的女孩,她皮膚瑩白,大片裸露的肌膚渡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那雙眸卻有些黯淡,有神無光,隻是下意識的要重新抱住他。
男人像是明白了什麼,沒拒絕。低下頭,整張臉埋在她的脖頸處。
他們就這樣躺在床上,相擁了許久。皮膚極大程度的緊密貼合,固步自封的領土擴大幾分,開始在更多地方印上自己的标識。
唇齒間的舔舐和手掌間的觸感實在太好,他不由得摟緊了她的腰肢,更深的往自己懷裡扣。
直至他身上的燥熱逐漸消散,他也沒有擡起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際線泛出青白,唐晰塵聽見耳邊有均勻的呼吸聲。
他不知道這有多難得,沒有使用安眠藥,很單純的睡過去。
他撐起身體,試圖将兩隻禁锢住他的手臂放下來,然而唐栀像是有自覺意識,一旦發現他有此意圖,手臂會收緊,眉間緊蹙,躺在床上不安分的亂動。
唐晰塵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隻好任麻煩的女孩抱着,單手扯過毯子,蓋在兩個人身上。
手指拂過發絲,栀子花香漫進鼻間,那張清媚精緻的小臉深陷在睡夢中,難得安甜。
【“唐晰塵,我不喜歡自己一個人在這裡。”】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同住在别墅裡的無數個雨夜,她都會赤着腳跑進書房,撲進她懷裡,像個鹌鹑一樣。
她害怕打雷,西城臨海,雨天頻繁,就因為這個原因,他從原本來蘭園一月一次,變為每個雨天都來,到最後,直接長住在蘭園,陪着一個害怕打雷的小姑娘。
唐栀那時有些嬌氣,有些任性,誰也不要,隻要唐晰塵陪。唐晰塵由着她,不論是在辦公還是談生意,都任她鑽進自己懷裡,躲避窗外雷聲轟鳴。
三年過去了,她似乎不再嬌氣,不再任性,落落大方,乖順隐忍。
女孩在睡夢中嘤咛了幾聲,然後像小貓一樣,往他脖頸的溫暖處蹭了蹭,找了個舒适的位置,靠着他舒服的睡了過去。
【“是因為,我有點寂寞。”】
他伸手,在許久的遲疑後,終究還是輕輕拍着女孩的背脊,就像是很多年前雨夜擁在懷裡的安撫一樣。
第二天一早,唐栀從睡夢中醒來。
她難得一覺無夢,睜眼便是天明。
卧室空蕩,她赤腳下床,邊系扣子邊下樓。
可找了一圈,她發現,唐晰塵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