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知道就算把那位同樣來自澳城的女郎趕出去也是沒有用的。因為她背後真正的主謀是唐承。
是她的丈夫,是那個吞噬了她的愛情,荒廢了她的青春的男人。
再往上,是唐松渤,是整個唐家,是她作為唐孟兩家聯姻悲慘的犧牲品的命運。
可她不甘心。
她還有唐晰塵不是嗎?
她出色的,優秀的,天之驕子的兒子。
她眼裡迸發着光亮,“兒子,你爺爺對你的期望遠比你父親要大,你是他眼裡唯一的繼承人。”
“拿下唐海,它本來就應該是我們的。”
我們。
唐晰塵問她:“你覺得唐栀跟那隻貓像嗎?”
“……什麼?”
“我覺得挺像的。”
一樣被孟靜怡抱來作為一件物品送給唐晰塵,然而不論是她的生命還是她的自由都不屬于自己,就像他當初在血泊中看見他好不容易養大的那隻貓咪奄奄一息,再也不會湊在他身旁,貼近他懷裡。
但她的母親并不覺得抱歉。他第一次接受心理咨詢的當晚,孟靜怡走到他的房間,懷裡抱着一隻同樣顔色同樣品種的白色貓咪。
“它不是我的貓。”
“你可以将它當做一個替代品,不喜歡扔在一邊也無妨。讓它陪着你,還取一樣的名字好不好?”
“兒子,你爺爺過兩天要帶你去唐海,好好表現好不好?媽媽就指望你了。”
他看着母親,突然明白,她完全不懂自己的想法,不明白那隻貓為什麼對自己重要,也不在乎。
死了一隻還可以換另一個,那隻是替代品。
他接過了那隻貓,隔天将他轉送給一位喜歡貓的同學。
然後沒多久,唐栀就被送到他身邊。
一點點侵蝕他的生活,然後借由唐栀牽制他。
他掙開母親的束縛,在孟靜怡的視線中漸漸遠去,直到消失。
孟靜怡緊了緊拳,給唐栀打了個電話。
……
唐栀看着手機。
馮盛澤笑道:“很忙?那不妨先接電話。”
是孟靜怡。想到孟靜怡剛才的眼神,和她攔住唐晰塵和他單獨說話,估計是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她按滅手機,“沒什麼,不是很重要的電話。”
倫敦酒店這一層被孟家包下,受邀參加孟老爺子葬禮的賓客都會住在這邊。唐栀在回房路上遇到了馮盛澤,被他攔下來留在這兒閑聊。
她其實聊得有點懶散,奈何馮盛澤拽着她似乎有說不完的話,她眨了眨眼,想着該怎麼結束話題,她面前晃過一條項鍊。
她回頭時對上一雙平淡無波的黑眸。
“你落了的。”
“……”自己昨晚有落一條項鍊嗎?她昨天一整天狀态都不對,不記得了。
想自己查看一下,結果那條項鍊幾乎是在她面前一晃而過,然後就被撩開長發,露出脖頸後那一小塊皮膚。
馮盛澤一眼就認出那條項鍊價值不菲,至少項墜上那顆藍寶成色極好,在燈光下閃着奢靡的光。
更何況,這種動作和話語,不論是誰都能覺出兩人關系的不尋常。
這放在唐晰塵身上很難得。
燈光下,唐栀低頭捏着項墜,看着那顆藍寶石,聽見馮盛澤說:
“晰塵,那位宋小姐呢,怎麼沒和你一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