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護人?
校長看這人年紀不大,一雙深黑的眸虛虛睨着人,有禮有貌,但無形散發出迫人的氣場。
校長半信半疑的,不過當務之急是要安撫好其他家長,于是掩下疑心,将事情原委重新說了一遍。
唐晰塵沉默聽完。
他越過校長,站在唐栀面前,高大身影籠罩在她頭頂,垂眸,彎曲指節蹭過她臉上那一片紅。
唐栀偏頭躲了一下。她不太想讓唐晰塵看見自己這個樣子。而且她不明白,明明她是打給了司機,為什麼來的人是他?
“被誰打的?”
他語氣沉沉,磁性聲線低啞,校長在一旁解釋:“是唐栀同學先打的别人……”
“有證據嗎?”唐晰塵轉過身,側臉在光線中,說出的話不容置喙,“一個女孩,對一群人。她并沒有強悍到能孤身一人挑戰一群人。”
“可她帶刀傷人……”
“攜帶刀具算觸犯校規。沒有重傷沒有殘疾,并不能證明是唐栀先發起挑釁。”
“而且我需要證據,如果隻憑其他當事人的言論,憑不能斷定錯在唐栀。我需要監控視頻與其他相關證據,否則您現在的說辭很有可能構成诽謗。”
诽謗?!
校長不明白這事兒怎麼莫名其妙就變成诽謗了。結果有人推門而入,一位戴眼鏡的年輕男人向唐晰塵點頭示意後,禮貌給校長遞上名片。
“您好,我是代理律師,接下來有關唐栀小姐的相關法律事宜将由我全權負責,我司會全程參與相關處理與法律上訴,确保整件事公平公正。”
校長越聽越兩眼一抹黑。他以為這就是個普通的學生吵架糾紛,莫名其妙就上升到了法律層面,對面不僅有代理律師,還有一整個完備的律師所做後盾。
這……要不要這麼嚴重啊?
門口有老師敲門,宋恒他們的家長在接待室吵得不可開交,非要校長和唐栀家長給個說法。校長掃了眼這個氣勢迫人的年輕男人,額頭流冷汗。
他覺得這事好像善解不了。
唐栀連忙起身拉住要走的唐晰塵,“你去哪兒?”
唐晰塵沒回頭:“接待室。他們不是要見你的家長嗎。”
正好,他也有很多事想要問他們。
她臉上那抹紅一看就是被人打的,在結合司機之前說的有時會發現唐栀衣服和頭發都是濕的,他合理推測唐栀有可能是在學校被誰欺負了。
他需要知道那人是誰。
“不行!”唐栀萬分拒絕。他拽他袖子,小聲說:“你不能出面,你應該知道這會造成多嚴重的後果。”
唐晰塵在學校暴露,誰都會知道唐栀和唐海唐家非同一般的關系,風言風語,她的秘密會徹底見于天日。
唐晰塵看向她,良久。
然後抽出自己被她拽在手裡的袖口,離開校長辦公室。
“——!”
唐栀失力般癱坐在沙發上。
二十分鐘後,門被打開,不見校長,隻有唐晰塵和他身後正在打電話的那位代理律師。
“回家。”
“可……”
“已經請完假了,兩周。”他強勢的将人從沙發上拉起來,下樓到教學樓門口。唐栀的那位司機撐了黑傘,擋住教學樓樓上學生們好奇投過來的探視目光,确保唐晰塵不會暴露在其他人的視線下。
一輛普通牌的黑色卡宴,低調又不低調,上了車,兩人駛離,留下衆人驚歎和議論紛紛。
唐栀發現路線并不是去往蘭園,而是停在了醫院門口,司機帶她去二樓做全身檢查,她回頭看,唐晰塵依然坐在車裡,單向玻璃讓唐栀看不見他。
全身檢查林林總總花費了三十分鐘,她的報告需要時間才能出結果。唐栀留了醫生電話,回到車上後,唐晰塵将一個新款手機放到她膝蓋上。
卡宴駛往蘭園,車内一路沉默。
唐栀有很多次試圖打破沉默,她有很多問題想問他,為什麼會來?宋恒那件事是怎麼處理的?很多很多,不過她每次試圖說話,看見他側臉疏離冷漠,又将滿腹疑問咽了下去。
回到蘭園,唐晰塵跟着一起下了車,保姆似乎提前知道兩人要回來,早就準備好了飯菜。所有時間都拿捏的恰到好處,他們一回來就能吃到滋味最好的飯菜。
唐晰塵坐在唐栀對面,沒有吃飯,隻是全程看着唐栀吃。猶如聚光燈一般銳利的目光下,唐栀硬着頭皮喝完了菌菇鮮蝦湯,吃了一小碗飯和不少的菜。
她撂下筷子的那一刻,唐晰塵起身從保姆那裡接過風衣外套,離開。
從離開校長室到回到蘭園,唐晰塵一句話也沒有同她說過。
唐栀小口小口喝湯,喝得食不知味。
司機走過來囑咐唐栀,如果近段時間要出門,随時聯系他。唐栀點頭,又問道:“唐晰塵怎麼會來學校?”
“先生去開會,我臨時擔任司機,您給我打電話時,先生在旁邊。”
唐晰塵在車上讓秘書推了會議後,直接同司機趕來,順勢聯系法律事務所,安排好一切事。
“學校那邊您放心,已經處理好了,不會有人知道您和唐家的關系。”
“小姐,您在學校裡遭遇這樣的事,應該提前和我說的。”
唐栀隻是婉婉一笑,告訴他自己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