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從小到大己這樣的事經曆多了,她也已經知道什麼時候該怎麼處理了。
在這件事上,她試圖不麻煩任何人,也沒有人真的管過她。
第二天的時候,白娩發來短信,要她去西城一家茶樓見面。
她本家想自己偷偷去,出門就看見司機在門口等待已久,見她出來便恭敬下車,問她想去哪兒。
唐栀隻好報了地址。
一棟古香古色的茶樓。一樓有人彈琵琶,二樓做古代閣樓樣,每個隔間外罩一層影影綽綽的珠簾,有侍者來來往往,一整個中式的沉雅感。
白娩今天穿了件白色繡朝顔的旗袍,領口滾了蕾絲,三十多的年紀風姿依舊。她點了首《平沙落雁》,端起茶盞拂沫時,露出手腕一截清透的貴妃镯。
“你從前不是不喜歡旗袍嗎?”白娩總是更喜歡國外牌子的服裝,說隻要穿出去,一眼就能讓人知道她很有錢。
“唐承喜歡啊,他們那個年紀的都喜歡中式風格,我自然也得費點力氣照着人家喜好拾掇拾掇。”白娩扶正了自己發間那柄簪子,“不過這東西穿着就像有什麼東西箍身上,一走一動都得保持勞什子姿态,麻煩死了。”
“所以這是你不來學校的原因?”
白娩說她忙,搪塞過去,“女兒,唐晰塵前幾天是不是帶你去了港城?”
唐栀低頭喝茶,裝沒聽見,白娩不依不饒,又幸災樂禍,“你是不知道,孟靜怡過來找我的時候那臉色有多難看。如今孟家那邊兄弟阋牆,孟靜怡沒了靠山,也就敢在我們母女面前耀武揚威了。不過她手勁兒可真大,我那臉好幾天才消腫。”
“她打你了?”
“幾巴掌。”白娩不在意地補妝,“不過我在唐承面前掉幾顆金豆子,他就帶我又買了好多珠寶和包包。多劃算女兒,有時候讓男人可憐你就得流眼淚,他一心軟,自然就什麼都不跟你計較了。”
一樓平台奏着白娩點的《平沙落雁》,白娩純粹是因為看唐承點過,所以才點的,壓根不知道這出戲是什麼意思,就像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沾沾自喜又炫耀的口吻在唐栀聽來多麼刺耳。
白娩千叮咛萬囑咐她,要她多去讨好唐晰塵,後來提問的越來越露骨,甚至詢問唐栀的size,要送她性感内衣。
“這是你的經驗之談嗎,媽媽。”
琵琶聲變得高亢,茶杯重重撂在桌上。“這是為你好!”
唐栀嚴重懷疑在白娩心裡自己是不是還隻有十二歲,連塊糖都不給哄騙幾句就能把她拐跑。
琵琶彈到尾聲,一場對話不歡而散。
二樓除了隔間,還有獨立包間,通常是有身份的客人來這裡私聊談事。
唐栀要下樓,餘光突然看到一抹熟悉身影,她側身躲在一架屏風後,看見原本應該在港城的一個人來了西城的這所茶樓。
孟楚涵為什麼會來這兒?
她眼見孟楚涵被侍者引到一個包間門口,腦海裡千回百轉,她突然意識到裡面的人是誰,以及白娩為什麼會約她來這裡。
白娩是陪着唐承來的!
所以孟楚涵之所以來西城是因為唐承!
恰好不遠處有一位侍者端着實木托盤走來,唐栀攔上去,“是送到“解霜”的嗎?”
解霜就是孟楚涵剛剛進的包廂名。侍者點頭,唐栀笑着掀開茶壺,道,“那太好了,先送去吧,我們已經等很久了。”
侍者看她掀開茶壺,莫名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很快便聽見唐栀道:“順便問一下,衛生間在哪兒?”
去了二樓衛生間後,她躲在最裡間,拿出耳機,用手機監聽。
她剛剛偷偷放在托盤底下的小型監聽器現在已經能清楚的聽見孟楚涵的聲音了。
“我兒子?他想和誰合作是他的事,我怎麼攔。”
果然是唐承。
“您和唐晰塵間的那些事,騙騙外人也就算了,難道您還真的甘心,最後唐海被你家老爺子送到唐晰塵手裡?”
“……那你想如何?”
“不如何。孟楚洲在孟氏的根基并非無可撼動,可一旦你們唐晰塵站隊了孟楚洲,一樣置身事外的傅家說不定也會參與進來,你們家老爺子現在對唐晰塵異常器重,說不定連帶着你們唐家也要将寶壓在孟楚洲那兒。”
“所以今天來西城,隻是期望唐先生一件事,希望您,不要插手。”
兩分鐘後,唐栀沖出衛生間。她打給唐晰塵,打不通,又打給孟靜怡,還是無法接通。
她心急如焚,一團火在燒着她的大腦和理智,她不能去找白娩,唐承一定會發現,她也沒有孟靜怡的聯絡方式此時不知找誰來幫忙。
司機在門口見她焦急從茶樓走出,迎上去,“小姐您……”
“唐晰塵現在在哪兒?我為什麼聯系不上他?”
“先生在開會,手機應該在秘書手裡。”
“帶我去找唐晰塵,越快越好!”
奧迪風馳電掣駛出。唐栀不間斷的給唐晰塵打電話。在不知道具體是第幾通電話的時候,唐晰塵接了。
“唐晰塵快下車,你車上放了炸彈!”
司機猛然側目。
“你聽見了嗎唐晰塵,快下……”
手機那頭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唐栀的心髒瞬間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捏爆了。